这天深夜,他们玩煲电话粥的游戏,各自在各自的病房抱着话筒,想象着他们俩是远隔重洋的一对恋人,见不着,只有靠一条纤细的地下光缆来抒发情感,测试一下他们的耐力,看看究竟谁第一个忍不住跑到对方的房间里去。
电话是安静先打过来的,她问他正在干什么,他说在读书,她说书读得太多就会不聪明,思考得太多又会不漂亮,他问她一不让读书,二不让思考,那么让他做什么好呢,她说你就想我吧,这是我最希望你做的一件事情。他说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安静拿腔捏调地问道。
我猜一定是在伦敦的某个地方。
对,是在伦敦西区的一家酒吧里,就在海德公园附近的一条幽静而豪华的街道上。
那里一定很好玩。
不,一点意思也没有,枯燥无味。
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你,是的,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
那就马上搭乘当晚的航班飞回来好了,我等着你,我张开臂膀迎接你。
注意,你犯规了,警告处分一次。
我哪有,天呐,冤枉死我了。
你使用了诱惑性语言,这是被禁止的。
好,就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在过去的一天里,你想过我吗?
想,当然想过,几乎是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那种想念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
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这话。
我对你的想念不是现在正流行的那种,随感官的亢奋而来,因感官的疲惫而去,而是只有在莎士比亚笔下才能找得到的。
继续,你说的跟朗姆酒一样有味道,特别是那股子调皮劲,我喜欢得要命。
凭什么只要我一个人说,你呢?我现在不想说了,我想实实在在地把你抱在怀里。
也是,我们干嘛自己折磨自己,明明近在咫尺,非要来什么远距离调戏,算了,不玩了。喂,你还磨蹭什么,快点过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其实,万喜良比她更等不及,他丢下话筒,就跑进了她的房间,弯下腰去吻她抚摩她。她也搂住他的脖子,仓促迎战,他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在怦怦地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一触即发的那种,可是,突然安静一把将他推开。
别这样,小心人家会看见,安静梳理着蓬乱的头发,羞答答地说道。
装模作样历来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啊,万喜良愕然地瞧着她,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安静扑哧一声笑了,说她只是想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玩一把矜持,想尝尝那是一种什么滋味,看来,是把你吓着了。
只是对你的小女儿状不太适应而已。
去他妈的,还是不玩虚的好,我们继续爱我们的,因为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说着,她扑到他的身上。
她不仅有非常精致的五官,非常美丽的长发,还有光滑得像琴键似的乳房。
她说你要是娶了我,你就会发现,我是个不坏的妻子,绝对温良恭俭让。
他说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起码我这么认为。你要是特别在乎某种形式上的东西的话,那么,天一亮,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到街道办事处。
安静吐吐舌头说,就怕结婚体检通不过。
他不让她再说下去,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堵得紧紧的。
一场短兵相接之后,他们终于能消停一些了,她偎在他的胸前,显得又清新又性感。他们再也没有兴趣去探讨结不结婚的问题了,他们明白,对他们而言,及时行乐可能是惟一的选择,像一首歌唱的那样――爱就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