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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预知死亡2(5)

恶魔预知死亡 作者:(美)劳伦斯·布洛克


“我记得,你连哼也不哼一声。”

“哦,我不想那样的。”她说,“但有时候实在没办法。”

我装出一副纳粹的腔调说:“我就是有办法让你达到高潮。”

“你说真的?”

“我想,这位女士显然要求实证。”

“那就证明给我看。”

隔了好一会儿,她说:“好吧,我得承认今晚并不特别愉快,不过至少结尾很不错。嗯?我想你大概没错,他这个人是有点不对,但管他呢,我们再也不必见到他们了。”

不过,我又再度见到他们了。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一个多星期之后,有天晚上,我走出我住的旅馆,在第九大道上,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环顾四周,不是别人,正是格伦?霍尔茨曼。他身着西装拎一只公事包。

“今天他们留我办事办晚了,”他说,“我告诉莉萨先吃,不要等我。你吃过晚饭没?要不要去哪儿吃一点?”我已经吃过了,我告诉他。“那么,你要不要来杯咖啡,陪我聊聊?我并不去什么时髦地方,不是火焰,就是晨星,你有空吗?”

“老实说,”我回答,“正巧没空。”我指向第九大道,“我正要去见一个人。”我说。

“好吧,那我跟你走一程,我会乖乖地到火焰那儿要个希腊沙拉。”他拍拍腰围。“免得发胖。”他说。其实我看他已经够瘦了。我们走到第五十八街,过了第九大道。在进火焰之前,他说:“我进去了,希望你的会面顺利,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案子吗?”

“就目前的阶段而言,”我回答,“实在很难说。”

当然,这根本不是什么案子。这是一个在圣保罗教堂地下室举行的戒酒聚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坐在金属摺椅上,用一只保丽龙杯喝着咖啡。十点一到,我们含糊地念过主祷文,堆好椅子,然后一伙人一块到火焰去补点小吃,听大家说闲话。我以为可能还会撞上霍尔茨曼在那儿细嚼慢咽他的希腊沙拉,不过他已经走了,回到他高空上的小屋。我叫了咖啡,一个英式松饼,就此忘了他。

之后的一两个星期里,我曾看到他在第九大道上等公共汽车,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我。还有一次,埃莱娜与我很晚在阿姆斯特朗吃东西,我们离开时,霍尔茨曼正巧在对面他们家的大楼前下了出租车。另外一天下午,我站在窗前,看到一个很像霍尔茨曼的人从对街的照相馆出来,往西走去。我站在高楼上,看到的人也有可能不是他,只是那人走路的样子和举止让我想起了霍尔茨曼。直到六月中旬,我们才再度说话。那是一个周日,而且已经很晚,至少过了半夜了。我去了戒酒聚会,之后又去喝咖啡。回房间后,我拿起一本书,可是看不进去,打开电视,同样也看不进去。

有时候我就是这样。我尽力耐住性子,不愿这样坐立不安。挣扎到半夜,我骂了一声,一把抓起夹克走了出去。我从南往西走,走到格罗根酒吧时,进去坐了下来。

格罗根位于第五大道与第十大道之间,是家老式的爱尔兰酒吧。过去这种酒吧在“地狱厨房”3一带很多,但现在逐渐少了。不过格罗根倒也没有因此赢得一块路标保存委员会的铜牌,或是跻身于濒临绝种物品名单。进门后,左边有一长排酒吧,右侧则是餐桌及雅座。后面墙上挂着一块飞镖盘,瓷砖地上散布着锯屑,头上的老天花板该修理了。

格罗根很少有人多的时候,这个晚上也不例外。伯克在酒吧后看有线电视放的老电影。我叫了可乐,他给我送过来。我问米克来了没。他摇摇头说:“过会儿。”

对他来说,这句话算得上是长篇大论了。格罗根的酒保一个个都金口难开。这是在格罗根酒保的职业精神。

我一边啜着可乐,一边环顾四周。是有几张熟面孔,但都没有熟到我可以去打声招呼的。于是我开始看电影。我不是不可以在家看同样的片子,但我不只看不进任何东西,连坐也坐不住。但在这里,被烟味及溢出来的啤酒味所包围,我奇怪地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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