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六年的治疗是否消减了你的雄心?
没有,他皱了皱眉头说:“治疗改变了我的私人生活,但并未改变我经理的身份。”
你是如何将两者区分开的?
“因为亲密关系的维系要求人各方面都要成熟,我擅长把握工作中的人际关系,但在家里我却很无能为力。”
是不是因为你更善于和男人交往?
“不。”
治疗是否会促使你弥合与母亲、姐姐之间的裂痕?
“不。”他说。
你的妈妈还活着吗?
他打了个哈欠说:“我想是这样。”
你的朋友们难道不认为,你与生活中的人断绝往来是很古怪的吗?
他如此和群、讨人喜欢,这些看起来似乎与其性格格格不入。而且,他的反对者总是找出些事来指责他,其中《每日邮报》在九年前无情地查找到他母亲的下落,并问她,“你感觉如何?”这些事很难解决,不是吗?
“没有什么可解决的。人们总是分过好奇,把自己的经历套用在我身上,但是这些事情与我无关。这不是看法的问题,是出牌方式的问题,仅此而已。我并不觉得生活空虚、孤独或失落。”
你不在乎钱吗?
丹尼斯滔滔不绝地畅谈着,好像每一个词、每一分钟都会花费他数百万似的。
“我擅长数字?哈!不,这方面我简直糟透了,我看不懂资产负债表,我可不是开玩笑,但是我能发现异常之处,这非常关键。为什么我要在美国建立公司?因为美国是大男孩们的游乐场,是野蛮、卑鄙的人的温床。我很早就带着一次性产品到了这里,我们是唯一拥有一次性产品部门的大型出版公司。我不在乎钱,从不,这反而带给我极大优势。我不知道自己或是别人有多少钱。也许股票价格有助于我了解这一点,但是我确实拥有为数颇多的房地产和艺术品。
“你知道吗?我曾经有机会成为美国人。当时,美国国税局的一位非常有魄力的绅士会见了我,我想我做了一些错事。于是说,好吧,这是我的律师,接着我说,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按照双重税务条约纳了税。他告诉我,不,不,我不需要律师。他问道,为什么你喜欢交税?我说,我并不喜欢交税。他说,那么你为什么不争取成为美国公民,以此省掉很多税款?”
他的嘴里塞满了三明治。
“我想,该死的混蛋,该死的兜售商!这就是英国人和美国人的不同,伙计。
“我说,这就意味着我必须成为美国公民。非常正确,他说。但是我是英国人,先生。他说,我们欣赏这一点,为什么你不只拿美国的护照,而将英国记在你的心中。
“哈哈哈!狗东西!我想,真是妙极了。我的墙上有所有纳税支票的复印件,如果你想看,来吧……”
我们到了厨房,在那里他指着装有各种数目的支票的镜框:90万英镑、200万英镑。
“我幸福吗?上帝啊!这是什么问题!别再装了!人们一直都希望我回答:我过得非常悲惨。嘿!可是我并不悲惨。你明白,我一直并将继续过着赖利那样的生活。我拥有生活的一切,在我的生活中,我从未打卡上班,从未说过‘是,先生’。我不会在醒来时感到生活的悲惨。在我的生活中,每天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但不是为了钱。即便我一无所有,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但是我是否需要别人打卡上班,以维持我帝国的权威呢?但愿如此!哈哈!”
他笑了,爽朗、毫无顾忌。
“但是我对自己所作的辩解是,我的确做过些事情……”
他略作停顿,很明显是在竭力思考他所作的辩解该如何表述。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喜爱人才,我发狂地喜爱那些有卓越才能的人,并希望这些才能可以发挥到极致。有些人希望能自己创业,我便不遗余力地资助他们。祝他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