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怕的场景太不真实了，最初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了什么。那女人的姿势，好像正在安然地睡觉。接着，我看见了另一具尸体。这是一个男人，就在离那个女人几步远的地方，黑色的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地毯，还有一具小小的孩子的尸体倒在沙发旁。客厅的另一头，一具，两具……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沾满了血迹。

突然，我注意到了这场死亡的规模，心脏开始怦怦直跳。不，不，不可能！现在是白天，白天不可能发生这样恐怖的事！我想打开喉咙尖叫，突然，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阻止了我的叫喊。我开始挣扎，然后，我闻到了迪米特里刮胡水的味道。

“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他低声吼道，“如果他们还在，你早就死了。”

我说不出话，因为他的手还捂着我的嘴，也因为自己的震惊。我曾经见过人死去，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死掉。大概一分钟后，迪米特里才移开他的手，依然紧紧地站在我身后。我不想再看了，可是我不能把眼光从眼前的场景中移开。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

终于，我看向他，喃喃地说道：“现在是白天，白天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听到了从自己的声音里传出来的绝望，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恳求别人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噩梦。

“坏事随时都会发生，”他对我说，“并且，这不是在白天发生的，很可能发生在几天前的晚上。”

我壮着胆子匆匆瞥了一眼那些尸体，觉得我的胃开始绞痛。两天，死去两天，而世界上竟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不存在了。我的目光落在一个男人的尸体上，他躺在靠近走廊的入口处。他很高，身材高大得不像莫里族。迪米特里一定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亚瑟·舍恩伯格。”他说道。

我盯着亚瑟血迹斑斑的喉咙，说道：“他死了？”好像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会死？血族怎么可能杀得了他？”那似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传奇怎么可能被杀死？

迪米特里没有回答，反而挽起我拿着银棒的手。我往后缩了一下。

“你是在哪儿弄到这东西的？”他问道。我松开手，让他拿走银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