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吗?”“不用,那些就够了。”阿布若斯科特先生开始给我做三明治。看着意大利火腿和乳酪,还有
只在他店里见过的面包,我不由得流了口水。“你爸爸的事我感到很遗憾,阿月。我不像看起来这么无所谓,我很
难过。”“没关系,他说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准备离开这儿去哪儿?”“阿拉斯加。”
“你准备怎么去?”“我准备把手表还有箱子里的东西卖掉,上次卖菜的钱还剩了一些。”“明白了。那你到了那里准备做什么呢?”“爸爸说,那里有些跟我们很像的人。他说,在那里可以避开政府,
可以开垦荒地、建立家园。”“他是这么说的?”“是的,先生。所以,我要想办法去那里。”阿布若斯科特先生把三明治递给我,然后他靠在柜台上看着我吃。“你知道阿拉斯加有多冷吗?”我一边咀嚼,一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你不担心在阿拉斯加被冻死?”“爸爸说,阿拉斯加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我可以跟他们待在一
起。他还说这种人比以前更多了。”“你想过去上学吗?阿月。”“我几乎每天都在学习读书。”阿布若斯科特先生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和孩子
们一起学习?”“爸爸说,他教的比任何学校都好。”“你会阅读吗?”“当然。我还可以打倒体型是我三倍的人,而且我知道我一个人生活
所需要的全部知识。”他咬了咬下嘴唇。“呃 告诉我,你准备去阿拉斯加找什么样的人?你爸爸怎么称呼那些跟你们很像的人?”“那些恨政府的人。”
“他指望你靠自己从这里去阿拉斯加?”我点了点头。阿布若斯科特先生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然后又把视线转向我。“我
得告诉你一些事,阿月。你爸爸是个不理智的人。任何一个指望自己不满十岁的孩子单凭几块钱就从阿拉巴马中部去往阿拉斯加的人,即便不是疯了,至少也很过分。你应该找一个好人家,跟他们一起生活,而不是去找那些住在野外、满身泥土的人。你还 ”
我感到一股愤怒直冲我的脑门。我跳上原本坐着的椅子,越过柜台,跳到阿布若斯科特先生的身上。他倒在背后的货架上,我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挥拳打他。我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用我可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打他。等他站稳了,他用双臂紧紧夹着我,我再没办法挥动拳头。
“阿月!”他对我大喊。我踢了他的膝盖。“老天爷!”他叫着。“我喜欢我们的生活方式,我和爸爸一直很好。”我对他大喊。阿布若斯科特先生反扭住我的胳膊,抓住我的肩膀,使我背对着他。
这样一来,我既看不见他,也不能再打他。“老天,真的好疼!”“我和爸爸是很好的朋友,”我大叫着,“是最好的朋友。”他就那么抓着我,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我听见他在我背后不停地喘着粗
气,我则瞪着商店的后面。最后,他的呼吸平复了,他才开口跟我说话。“你能冷静一下吗?”“如果你不再那样说我爸爸的话。”“我现在放开你,好吗?”“好。”“你坐回椅子里,好吗?”
“好。”
“那我现在放开你。”
“好。”
阿布若斯科特先生把我放在柜台上,我爬过去坐回椅子里。他用手理
了一下头发,转了转脖子,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这把年纪可受不了别人像个野猴子似的跳到我身上,你到底怎么了?阿月。”我把地上的三明治捡起来,双眼盯着它,但是没有吃。我很紧张,我
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阿布若斯科特先生。“别那样说我爸爸。”我冲着地板说。“听我说,阿月,我不是想对你父亲不敬,我只是想帮你。我很担心
你对现实的认知。”我想了想他说的话,然后确定没有我不喜欢的内容。“你不知道,”他说,“如果你爸爸是因为摔坏了腿不想看医生而去
世的,你想想,如果是你摔坏了腿会怎么样?这种事是不理智的。当一个人有一个儿子需要照顾的时候,还拒绝去看医生 这本身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