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人乘车轴不再倒转时,又试了几次,但不管如何努力,水总离槽口差几公分。就缺那么一点儿力。三人索性玩耍起来,每当车水水轴倒转时,她们便吊在扶望上,发出轻快的欢叫声、嬉笑声。
“好呀,你们真会玩。”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三人未及转身,便已知晓谁到来了,慌得她们忙不迭地下了水车,拿起军帽,迅速戴上,向发出洪亮声音的来者行起了军礼,“报告廖司令,我们试着踩水车。”
她们没想到廖海涛与警卫员悄无声息地来到她们跟前。
廖海涛还了一个军礼,连忙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和小林也是出来随便走走的,我刚才看到你们只是在水车上戏耍,为什么不好好地把水踩上来呢?”
“报告廖司令,这水车太大,”潘吟秋指了一下水车,“那水槽又特长,我们三人力气小,怎么也车不上来。”
“是吗?”廖海涛看了一下警卫员,“小林,小潘说踩不上来,我们俩试试,看看踩得上来还是踩不上来。”
小林看了三人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她们是些女娃娃,哪能跟我们男同志比啊,廖司令,我们露一手给她们看看。”
廖海涛与小林跃上水车,把稗草籽布袋放在扶望上,然后两臂平放在布袋上,一声吼,两人有节奏地踩动起“车水榔头”来,只听见水轴一声声吱吱作响,缓缓地移动起来,继而快速转动起来,车板带动着水呼呼地沿水槽而上,一会儿,清清的池水从槽口喷涌而出,泻向西秧田中,顿时“哗哗哗”水声响成一片。
潘吟秋看着小林有节律地踩着水车,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陆容与史毅看廖海涛神闲气旺的神情,露出了钦佩之色。
他们两人车了一阵子水,气息越来越粗,两脚车水的频率变慢了,汗水也从额上滚落下来,两人停住脚待车轴倒转停止后,廖海涛侧身对三人说:“你们也上来吧,一道踩踩看。”
“好啊!”三人一听,欣喜地奔过来,齐齐地上了水车,随着廖海涛一声“开始”!五双脚飞快地踩起“车水榔头”来。陆容喜得欢快地叫喊着,刚才怎么也踩不动的“车水榔头”现在变得十分轻快,几乎不用着力似的,轴便飞快转动起来,有时候踩不上点,一不小心踩空,身子便悬空了,她马上调整好步点,踩到后来,整个臀部都扭动起来。
水出槽口了,陆容感到特别的兴奋,因为她第一次和他人把水从池塘中踩了上来,她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两眼快笑成一条缝了。史毅喘着气,也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平昔她见到廖海涛总有些拘谨,这一次欢乐使她消除了拘谨,每一脚踩下去,她都有一种成功的喜悦之情。潘吟秋除了欢快外,不时地望着廖海涛,她怕廖海涛车水时间过长,累坏了身子。
待水哗哗地溢满稻田时,五人收住了脚,因感到十分吃力,便缓缓地下了水车,陆容还掩饰不住兴奋,脸上的笑容还凝固在那时有稚气显现的脸上。
廖海涛朝着陆容看了一眼,关切地问道:“陆容,累了没有?”
“没有。”陆容脸上还挂着笑容。
“为什么不累呢?”
“五个人力量大,当然不累呀。”陆容用沪语回答道。
陆容和廖海涛并不陌生,刚进入茅山二支队,陈洪就陪廖海涛看望过新来的战士,廖海涛虎虎的雄风、雄健的谈吐给这位新入伍的大上海知识女性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她在战地教战士学唱抗日歌曲时,廖海涛听过几次,对于谢镇军与陆容的关系,廖海涛时有耳闻,所以他对陆容的谈话显得特别温和,对于陆容的孤傲,他也不留情面地批评过,曾批评过她为带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