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就叩了叩桌子小声地:静息,看看围观的,有没上眼的男人?
我是坐在三峡广场的那排长椅子上给汝茵打的电话。汝茵说,你别动,就呆那,我马上打电话叫秋末,咱们到陶然居好好庆贺一下!
秋末是易小庄的姐姐,但我一直叫她小姑子。虽然结婚这些年来,老公和我的关系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但这并没影响秋末和我的友谊。
秋末思想前卫,一直有很强的大女子主义,她认为男人应该是女人的附属品。此品功能有三。1解决精神愉悦问题,2解决物质问题,3解决生理问题 。三项中至少占其一,否者就属严重唾弃的垃圾品。而她的弟弟,我的前夫在她眼中就属于严重唾弃的垃圾品,三项不占其一。
所以秋末认为,我应该早在8年前就离婚。她的理由不止上述,她还说:女人就该为自己活着,活出个性,活出精彩。人生短短几十年,说不定那天两眼一闭,人挂了!到那时后悔都来不及,来人世走了一遭,连一个疼爱呵护自己的人也没捞着,那简直是倒霉透顶!
秋末在阐述这些观点时并不避讳公公婆婆和前夫,以至于好几次婆婆用衣架追着她打,说是见过胳膊往外拐的,但没见过如此吃里爬外的。这次真离婚了,我真想不出公公婆婆会怎么对她。
腿还是疼,我撩起裤管来,发现还在流血。但想想,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吧,也就释然了。随它流去吧,流完这点血我就自由了。
沙坪坝的人真多!我是坐在新世纪门前的那只铜羊上打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当时我在想,在这人群中,是不是有爱我疼我包容我的那一款呢?
汝茵和秋末是在半小时后先后过来的,一个请假,一个溜号。
秋末是沙区某发动机厂的销售经理,时间相对较自由,再说溜号又是她辣手好戏,按理说应该在10分钟之内赶到的。
可她居然比汝茵晚了8分钟到,要知道从汝茵教书的学校,开车最快要也20分钟。
关键是,像汝茵这样的开车技术能顺利地在半个小时内赶到,还只能说她是一个擅长制造奇迹的人。为此,秋末晚到的理由只有一个,对我谭静息关心不够!最后秋末主动给我们一人买了包烟,才免遭两人的集体攻击。
一上桌,两人就把菜谱推给我,说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一切以我为中心,想吃啥,就吃啥!
在翻到特色菜系列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致命问题,今天是我大喜日子,谁请客啊?
我盯着着汝茵那张表情丰富而暧昧的脸说:稿费不定啥时到呢,这大喜日子谁请啊?
汝茵咬了咬嘴唇,眨着眼睛朝我笑了:要不,我们猜黑白手?
汝茵的嘴唇很厚,胸很大,腰很细,腿很长,就是传说中很性感的那款。据男人的意见反馈,属于那种一见就想咬,一咬就想摸,一摸就想干那种。秋末说了,汝茵之所以努力这么多年还剩着,这都是那相貌惹的祸,谁敢把一外表如此风骚的娘们娶回家去,除非他缺帽子戴。
秋末瞄了我和汝茵一眼像是看穿了其中的猫腻,“啪”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菜谱亮开嗓门说:得,别猜啥黑白手了,哪次猜不是我输?今天我请客了!
“嘿,小姐,点菜!”秋末起身一扬手把服务小姐招了过来:“这样,你给我来一盘四川凉粉,三碗米饭,要快!”
服务小姐有点迷惑:“你们三个……就吃一盘凉粉?”
秋末瞪大眼睛看着服务小姐:“干嘛?不卖?那叫你们严姐过来!”
服务小姐瞥了瞥站在远处的大堂经理,嘀咕着走了。
秋末对着服务小姐的背影把声音拖得老长说:嘿,小妹,快点啊!我们急!
汝茵:秋末,今天可是静息脱离苦海的大喜日子呢,你让她吃这个?
我撩起裤腿哭丧着脸:秋末,我还是伤兵呢!
秋末从我烟盒里掏出一支女士烟,再抢过汝茵拿在手上把玩的姿宝火机啪点上火,嘴巴嘟了嘟吐出两个硕大的烟圈,烟圈飘呀飘,飘到邻座一位男士的头顶散了,秋末就笑了,说:客随主便,爱吃不吃!
估计服务小姐是怕让她叫严姐出来,果然,她跑得很快,不一会就把凉粉和米饭送了过来。
服务小姐一弯腰说:小姐,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服务小姐刚一转身,秋末就叫住了她:小妹,麻烦你倒点水!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不要钱那种啊!
我和汝茵没动,都拿眼瞄着她,看她到底玩哪一出。秋末朝我俩一挥手说:嘿,吃啊,吃啊!你俩客气啥?
服务小姐估计是怕秋末了,端着水壶站在经理面前不肯过来。经理拿眼瞪她,她这才磨磨蹭蹭过来给我们倒水。水倒好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姐,您的水倒好了,请问还要点什么!
秋末一扬手:得,给我拿几根牙签来吧!
我小声地:秋末,你也太搞了吧?吃点凉粉还要牙签?
旁边几桌吃饭的人饭也不吃了,全转过脸盯着我们看。
汝茵在桌下踹秋末腿,示意她别玩过了。
嘿,小妹!秋末又一扬手,又招住了刚要离开的服务小姐:诶,你顺便把菜谱拿过来,我加几个菜!
服务小姐抱着菜本过来时,都快哭了,她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弄清自己是哪服务没到家,把这美女惹生气了。
服务小姐刚走。秋末就叩了叩桌子小声地:静息,看看围观的,有没上眼的男人?
服务小姐捧着菜本过来了。我在秋末的脚上狠踩了一脚:你以为我花痴啊?
秋末扑哧笑了,她解下脖子上刚买的黄色围巾递给小妹:快别哭丧着脸了,我玩她们的!来,这送你,好几大百呢,真丝的,配你那肤色刚好!
秋末点了一大桌菜,吃得我们满嘴跑油。
汝茵抹着嘴骂秋末没事干,吃个饭还玩这一出。还说她要死性不改,小心把老公玩残了,玩跑了。秋末说汝茵不懂,她这是想尽快给我解决个人问题。
秋末是在吃饱喝足才想起我腿伤的事。
等我说完,两人笑得差点岔气。秋末说:静息啊静息,你隐藏得可够深的!你在我家做了10年乖媳妇,听说你们要离婚,你不知道我爸妈有多舍不得?说这么老实厚道,脾气又好的媳妇上哪去找?前两天那俩老头老太还天天逼我,说要是不把你劝回头,就不要回那个家!我说静息,要让那老头老太知道你把他儿子打成那样,我看你麻烦大了!
汝茵拍着我的肩膀面带惋惜:静息我跟你说,要早知道一砖头就把你家易小庄降伏了,也就不用离婚了!
秋末也了汝茵一眼:不用离婚?一砖头就把易小庄给降伏了?我怕是他鼻血还没擦干净,就楼着别的小妞去了。我看啊,静息和易小庄离婚,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了。
临别时,汝茵说:我说静息啊,晚上网上等你啊,我发一征婚网站的地址给你。上面又帅又多金的男士多如星星,随便摘一颗都比你家易小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