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儿子,可笑的是,一没驾照,二是酒后驾车,车牌号追踪到他这里,他在警察局也有点关系,知道就我这么个目击证人,想拿钱让我闭嘴。”
“太可恨了,自古杀人要偿命,哪有买通的道理!你没答应他吧?”
“你别激动,我就是混司法这行的,公平公正这杆秤早在进大学时就端稳了,我没答应他,后来还上庭指证,他儿子被判了几年,不过我和这位大官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他想怎样?”
“我们两个行业,井水不犯河水,我又是个律师,他倒没把我怎么样,只不过究竟是官场黑暗,人家想整我这个平民百姓,自然有他的手段了。”
“比如?”
“比如时不时来封恐吓信,时不时有人检举你,然后法律协会的人来调查你,看看你到底清白不清白,总之,花招多得是……前段时间我一时心烦,私生活也出了点问题,就趁着年假出去旅行,然后你也知道了,我流年不利滚下山崖,幸好命不该绝被你这个女侠救了,回A市以后又收到一封信,警告我出门要小心,嘿嘿,有些人还是那么挂念我。”
跟他一起去超市买菜,我在前面挑菜,他在后面推车子,像超市里任何一对普通夫妇一样,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回到他家我就忙开了,洗菜切菜,还杀鱼洗鱼,手忙脚乱的,他倒好,大衣一脱,洗完澡就一身清爽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偶尔抬头看一眼新闻,就等寿宴开始。
我心中五味杂陈,滋味分不清楚,这种温馨平静的时分,似曾相识,往昔也是这样的时候,我爸爸戴着老花镜边看报纸边等开饭,偶尔过来张望一下我的进度,然后背着手又回去看报纸,我则在他后面喊着“爸,快好了,快好了”。
正回想间,林白岩走到厨房门口,我下意识地说:“爸,快好了,快……”
林白岩愣了愣,又恢复波澜不惊的样子,抬了抬眉,口气有些戏谑:“在我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喊我爸,谢谢你啊!”
我这人说话本来就笨,称不上伶俐,不知道怎么道歉来着,门铃声大响,林白岩转身去开门,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其他的菜都弄好了,锅里的鱼汤也已经熬得差不多了,白色的鱼汤往外冒着热气,飘出一股鲜美的香味。
这汤里我放了不少作料,豆腐,还有些幼嫩的冬笋,生姜去了鱼腥味,掀开锅盖,再撒了点嫩葱在汤上,盛好,准备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