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师兄所说,我想,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不仅帮不上忙,还给人家添麻烦,就算他欠我人情,这次出手帮助我,好得不像话,萍水相逢的恩情早就还够了。
他换了个版面,头也不抬一下:“他确实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他突然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我,笑得玩味,“可是你也知道,越简单做成一件事,欠的人情就越大,我可能还不起。”
我歪头愣了一下:“师兄……师兄有这么大能耐吗?”
他报纸一合,面带严肃:“你有很多问题?”
我脸一红,感觉又被抓个现行,却又真的不是这犀利律师的对手,闷声说:“我就问问。”
“他现在是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非重案不查。”
“真,真的吗?嘿嘿,没想到,师兄现在,现在真有出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了。”我强颜欢笑,蓦然发现这样身份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会是我师兄,四年原来改变了太多东西。
林白岩抬头瞥了一眼盐水的进度,淡然地道:“这么说吧,你师兄的老爸是市长,未来的省长候选人,明白了吗?”
现实太过震撼,我张了张嘴,却又哑口无言,好半天后,我问了一句:“你们是朋友吧?”
“他爸是我干爹,我爸妈长年在国外,高中以前我基本上都住他家。”
我点点头,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曾经有个理论争议很大,说的是,我们与世界上任何一个陌生人的中间距离不会超过六个人!
到了今天,我才算真正领悟过来: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我救了林白岩,而他与师兄私交甚笃,我鬼使神差地向他求助,最终与师兄重逢。
缘,还真是妙不可言。
我感到一丝不对劲儿,本来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是忍不住:“既然师兄的爸爸就是你干爹,为什么,为什么……”
他抬起头来,眼睛漆黑透亮,一丝精明一丝了然,嗤笑一下:“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还要顾及这人情?”
我不语。
他挠挠太阳穴:“这中间的事情有些微妙,说了你也不懂,我的一个远方外甥女去幼儿园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很简单的道理,权利这东西,并不是无限制使用,还得用在刀刃上,懂吗?”
我有七分了解三分迷茫,但还是点点头示意明白,而后再也不说话。
气氛就此沉默下来,喧嚣的环境,我们各自思量,而我任凭心事写在脸上。
外面的风又大了。
我挂完盐水已是中午十二点,半个小时前林白岩接到个电话,脸色微变,出去接电话,过了几分钟才回来,一声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