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就知道是谁打来的,我冲去打开包接电话。
“喂……”
“是我。要照顾好自己,晚上不要看书到太晚,也不要到处乱跑……你其实还是个孩子,却总是不肯承认。”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最见不得小孩子哭鼻子。”
挂了电话后,我心潮难平,愣愣地看着楼下黑色轿车起动,转向,然后徐徐离开,直到看不见为止。
无端心里有些失落。
脑子突然蹦出一个问题:下一次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呢?我摇摇头,拒绝再去思考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半个小时候刘叔叔领着宋江回来了,宋江见我面生得很,汪汪叫了两声,刘叔叔则笑容可掬,一见我就乐开了,上来就拍拍我的头,假装生气:“你这孩子,三催四请的,同学家能有叔叔这里舒服吗?”
我腼腆一笑,挠挠头:“嘿嘿,叔叔,同学好多年不见,死活要留我多住两天,嘿嘿,您看,我找着机会就溜出来了。”
宋江汪汪叫了两声。
叔叔弯腰安抚焦躁的宋江,细声细语,好像是对个孩子说话:“宋江,别叫别叫,莫莫是自家人,是你姑姑呢。”
我哈哈大笑。
宋江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围着刘叔叔绕圈,尾巴使劲儿摇,我壮着胆子蹲下来摸它,它的毛发平滑油亮,终于对我不再叫唤,只是用无辜的黑眼懵懂地打量我。
我冲它调皮一笑:“宋江,我是莫愁,在古代,我们都是江湖人士哦。”
轮到叔叔婶婶哈哈大笑。
坐下以后,我们马上进入正题,我从包里取出我爸去世之前的主要研究资料,他的电脑,他去世之前,我一直在帮他做录入数据,整理资料之类的杂事,所以我爸在做些什么研究工作,我心里大致有数。
我爸主攻矿床学,致力于矿床定位预测,这些年,他和他的地质队队员找到不少价值巨大的有色金属矿床,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地的经济水平,甚至得到国家级别的嘉奖。
我爸与他的同事们以一双脚踏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勘测数据,到处找矿,风吹日晒跋山涉水,经年累月的,被蛇咬,遇上泥石流是时有发生的事,我爸甚至把生命献给了科学工作,而现在竟然有人剽窃他带血的研究成果。想到此,我几乎难以自控,这就想冲出去找那个姓方的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