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基础,乐理、和弦、曲式学等等你肯定都懂,那我们直接从一些练习曲开始练好了。先把手指练灵活了。”害怕他看出自己的心事,夏闻沁躲开他清如墨玉的双眸,扭过头,无比肯定得下结论。
“你——在等他的电话?”伍嘉杰小心翼翼得问道,陪着轻柔的语气。他对于常理所作出的猜测,他希望夏闻沁相信他,把内心的东西吐露给自己,但是很明显,这是天方夜谭。
“谁?哪个他?”夏闻沁却像猫被踩尾巴了一样,极度敏感。
“你男朋友?”伍嘉杰声音渐次小下去,眼里却镀上了透明的光泽。
夏闻沁的心脏像被谁用力揪了一把,生生得疼痛。手一挥就把桌子上的琴谱推到一边。桌上的灰尘被拉出一条边角不规则的平行痕迹,像是把她自己的想念也拖出一道距离。
夏闻沁觉得很多很多以为被时间冲淡的过往又一次那么逼真得重现,突然有点坚持不住,却强迫自己要安之若素。她转过身,用力得在桌子上将一张张琴谱翻得乱七八糟,然后终于找出其中一张,走过去,放在钢琴架上。
“先练着吧,什么地方不懂的再问我。”夏闻沁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已然有了浓浓的鼻音,转过脸去,却也掩饰不住了。
“你到底怎么了?”伍嘉杰扳过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看似无处遁形的伤心。
“没什么,过去式了。我们练琴,你快练吧,时间并不多,钢琴要比吉他难上手。”夏闻沁所说的第一个短句,音量虽小,伍嘉杰却听得字字分明。以至于后面的话,都是修饰语,并无大碍的修饰语。
“你终于承认了。那既然过去式了,还想什么,还打什么电话。更好的不是在眼前么。”伍嘉杰将琴架上的琴谱摊开放好,嘴里嘀咕的一句言语,却孑然傲立得让夏闻沁听得明白,也使得字字分明。伍嘉杰只是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却让自己的心意如明镜一般澄澈。他自己或许还并未发觉,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注定。
(4)
夏闻沁和她的一干朋友们周末的时候去KTV折腾,美曰其名为了我们已经开始的高三的黑暗岁月默哀。
几乎所有会喝酒的人都是强硬撑着,胡夸海口说自己如何如何海量,如何如何千杯不醉,然后一杯一杯接过别人盛满的酒杯。也几乎所有人都会仰头,眉毛一皱,一下子喝干净。像革命烈士英勇就义一样大义凛然,最后干脆抛开了酒杯,直接拿着瓶子往胃里灌。
而别人说,心情不好的人喝酒时很容易喝醉的。
所以当夏闻沁来者不拒得喝着一杯杯或白或红的液体后,已经有些雾里看花的朦胧感。大家喝了酒之后,勇气都猛增,不会唱歌的人也抢着麦不肯松手。
当荧幕上出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在火车上哭得不能自已时,夏闻沁发觉自己眼角也逐渐有晶莹的液体要涌现出来。夏闻沁自欺欺人得不肯认为它是泪,她觉得这只是自己酒喝多了后,它从自己眼角流出来,多荒谬的说法,呵。
“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相见不能见痛。”一个女生以一个很奥妙的姿势盘坐在沙发上,还故意将盘着的头发散落在胸前,制造出一幅颓废的场景。
夏闻沁一会儿看着她,一会儿看屏幕,然后继续一杯一杯得喝。
而后,丁洋点了一首《爱如潮水》。他走到夏闻沁跟前,吼道:“这首歌送给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