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奶奶骂他:“快干活!连地也种不好,成天就只会在外面做些绝后的事!”
阳光变作黄金色时,傍晚便临近了。梁夏将地锄得还算齐整,但比起阿普奶奶就差得远。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小就没踏实做过这些农活,尽是忙着委屈和生气去了。
艾北站在地头叫梁夏。
梁夏命他下地帮忙。艾北没奈何,只得也脱了鞋袜走下来,阿普奶奶见艾北来了,索性将锄头递给他,自己回家做晚饭去。
艾北等阿普奶奶走远,笑脸立时变作丧脸:“宋般若哭得好可怜,可乱了套了。周恕淳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梁夏问:“苏杭呢?”
“苏杭想拦着宋般若也不成啊,就凭他,能管得住老婆才怪。不过有一点比较好,这事宋般若没让苏杭爸妈知道。”
梁夏闷头锄地,土块飞起,砸痛了艾北的脸,艾北说:“她闹一阵就好了,还能怎么办。我和你说另外一件事,崔颖最近在考公务员,原来的工作她嫌不稳定。”
“往哪里考呢?”
“旅游资源开发办公室的副主任。”
这事梁夏听说过。去年俱融下面的一个贫困县也搞过。列为贫困县有各种优惠,俱融下面那个县城好容易才抢到个名额。先排除了众多民女参选,再由多位高阶官员主持面试以示公平,以堵住落选官府小姐父母的嘴。俱融市也早就下发文件,专门安排副科级以上干部子女就业,许多毕业于职高和中专的干部子女被照顾进了事业编制单位。事件曝光之后,市政府回应说这是“为了稳定干部队伍”。
艾北说:“这个职位其实也不怎么好,每个月才两千,不过现在就业越来越难了,就这么个破职位,行政级别连科级都算不上,还招来一帮人哄抢。人事局王局长、纪委陈副书记、工商局袁局长、人事局编制办何主任、监察局邹副局长,清一色官小姐,只有一位是郭市长司机的女儿,大概花了大价钱。”
“这太有看头了啊。”梁夏兴致勃勃的,“官爹们华山论剑。”
“崔颖找我爸想办法呢。”
“艾校长也是武林前辈,帮帮儿媳妇也是应该的。我打赌最后武林盟主是你爹。你想啊,他们都只不过术有专攻,你爹那是十八般武艺啊,艾校长还是一代天骄级别的,起码在这地界没有他搞不定的事。你尽管放心,崔颖这副主任当定了。”
“她当不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对她没感觉。”艾北又在那花痴宋般若,梁夏忍不住问宋般若到底怎么去找周恕淳的?
艾北说:“苏杭不是病了吗,宋般若逼他去医院,他在试药,没法去治疗啊,他不肯去,宋般若就到实验室抓人,刚好老周在那里,老周这人绝对是卖友求荣的角色,他当时就说因为你拿着注射器要给一个两岁的小女孩注射,小女孩的妈都给你跪下了,可你还是要往人身上扎,然后苏杭就从虎口里救下了那小孩,再然后你就扎苏杭身上去了。”
梁夏有些意外:“这我倒没想到。说起来和我一贯给人的印象也还差不多。老周这么胡说是想卖苏杭一个人情吧?苏杭死活不敢在老婆面前承认是自己扎的。”
“没错。苏杭只说不是你扎的。宋般若问他是谁扎的,他又没胆子说。”
梁夏沉吟了半晌,说:“老周这样编其实很聪明。就这样编好了。话说回来,最奸诈就是你吧,你怎么不帮我解释?”
“我是怕宋般若知道真相以后把苏杭的肉都咬下来。所以才和你商量啊。最好是有个大家都能脱身的说法。”
梁夏满腹怨气:“那就说苏杭查房的时候被一个狂犬病人咬了,他现在是狂犬病先兆,让宋般若赶紧和他离婚。”
艾北只是叹气。
梁夏又说:“宋般若嫁给苏杭就是自取灭亡。她从小到大对苏杭发花痴,现在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还有,给小女孩注射药剂,即使扎到苏杭,那也不会染上病,老周怎么编得这么不严谨。要说也该说是拿小女孩做病毒培育。”
艾北愣愣地听着。梁夏拿手机给周恕淳打电话,艾北听着他和老周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