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后成正在庆瑞跟前听庆瑞谈道,忽见一个亲随送了封信进来。庆瑞拆开封皮看了一遍,随手揣入怀中,连忙起身出去了,好一会才蹙着眉头进房。后成不知是那里来的信,不敢过问。看庆瑞面上,很露出忧容。后成是个生性很忠实的人,亲眼看见于自己有大恩的人有为难的事,实在忍不住不顾问。却是转念一想,二师兄这们高的道行,这们强的法力,尚且为难忧虑,我就问,不也是白问吗?
后成心里这般思想,庆瑞像是已经知道,长叹一声,对后成道:"你三师兄真累人不浅。他欺眇师傅已死,求我帮同设计,将这两个小尼姑拿住。也不打听清楚,朱继训的儿子是智远禅师的徒弟。方才的信,就是智远禅师打发他徒弟朱复送来的。我看了信,不由得要着惊,虽立时将两个尼姑放了,然我从此又多几个劲敌。我要专心炼道,就得解组入山。这小小的前程,在我本不值一顾。无奈我是荫袭的职分,又是旗籍,其中有种种滞碍,使我不得如愿。终年坐在这个参将衙门里,哪是修道的地方?你三师兄撞下大祸走了,却教我一个人担当,你看我怎么能不忧虑。我思量你的亲仇未报,必不能安心在这里久留。好在你家中并没离不开的人,你叔叔、婶母已在此地落了业。你回家乡报复了仇恨,仍回我这里来。一则你们叔侄兄弟可以团聚,二则我有你做个帮手,凡事都放心一点儿。不知你的意思怎样?"后成不假思索的答道:"二师兄便不吩咐我仍回这里来,我报仇之后,也没地方可走,自免不了仍依家叔生活。只是我报仇的事,二师兄打算教我何时前去呢?"庆瑞捏指算了一算道:"哎呀,此刻就得动身,在路上还不能耽搁,赶到醴陵,方不迟误。若稍有耽搁,只怕不能完全如你的心愿。"后成听了这话,那敢怠慢,慌忙立起身说道:"二师兄既这们说,我就只得即时动身了。"庆瑞点头道:"令叔和先生两处,我自会告知他们,不用你去说。"后成匆匆拾夺了一个包裹,庆瑞拿了一包散碎银两给他做盘川,后成遂动身向醴陵报仇去了。不知这仇怎生报法?且待第三十四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