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院外开了几十桌,而且要分三排席才能让来的客人都吃上饭。吕雉她们是高客,在新房里由新娘和胡家几个去接亲的女孩陪着用餐。胡家的酒席办得比较丰盛,鸡鸭鱼肉都有,还有女孩子爱吃的拔丝和甜饭,总共有十几个菜之多,大都可吃。新娘现在是以主人的身份接待好友,只招呼她们吃,自己仍然不敢动筷。她在这之前已经饿了两天,习俗上这叫“饿婚”,目的是怕新娘在举行婚礼时要解手或放屁什么的,那样不雅,要遭人嘲笑。她现在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看到桌上的菜,闻到香味,咽了几口唾沫,身体都要支持不住了,只好扭脸不去看桌上的东西。细心的姬荙看她难受的样子,笑着说:“新媳妇也是人,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快吃点吧。”
杨莙还不好意思,燕妫说:“这都到你们家了,还怕什么?再不吃,饿瘦了,姐夫可就不喜欢你了。”
吕雉说:“我们就是来陪你的,你不吃我们也不吃了。”
杨莙听吕雉终于说话,高兴地说:“我吃点,你们几个就别话唠了。你们吃好了,我才放心,不然回去,又不知怎么糟践俺婆家。”
“得,得,还没上婆家的床,就知道胳膊弯向外拐了,真是个没良心的。”燕妫打趣道。
一桌子人都被燕妫的话逗笑了。杨莙忍不住笑道:“就你这妮子嘴刁,老天有眼,老歹让你摊上个拐老婆婆吧,为难死你,看你还动不动取笑挖苦别人。”
“放心吧,我明儿就找个没老婆婆的,让俺老公公专拐你老婆婆。”燕妫鬼儿吧唧地说。
“这妮子越说越不像话了,一句话也不能吃亏,小心占便宜多了嘴上鼓个大包出来。”姬荙看还有胡家的人在场, 有意制止说。
燕妫父亲在县上做点事,因为经常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练就了能说会道的本事,有时在家里也和妻儿开开玩笑,家庭气氛很活跃。久而久之,燕妫也学得幽默善谑,这也成了众人喜欢她的理由。
到了掌灯时分,胡家才把大部分客人送走,剩下的就是些家杂子和至亲近缘以及一些爱热闹的表亲兄弟姊妹。晚饭胡乱吃了些,一些小青年就拥到新房里,女孩争看新媳妇的嫁妆,男孩逼着新郎新娘谈认识经过,谈得不好就让二人现场表演亲嘴,新人不同意,他们就推搡着把二人团到一块,趁有人不注意还故意把别的男孩向新媳妇身上推,有人借机在杨莙脸上亲了一口。洞房里一会儿掀起一个高潮,欢声笑语不断。如果没有人制止,这些小青年闹起来没头没尾。看看快到午夜了,还是胡二的嫂子过来连推带打,才把这帮人赶走。胡二巴不得这一刻,紧跟着出来就把院门关了,回来看杨莙正在整理桌凳,他一把从后边抱住。杨莙说:“你忙什么,小心外面还有人,先把门插上。”
胡二激动地说:“好,好,好,外面没人了,我们快睡觉吧。”
没等杨莙把东西拾掇好,床上还乱七八糟的,胡二就吹了灯,把杨莙推到床上。他们不知趁刚才嫂子在屋内撵人的时候,有两个调皮鬼早躲到屋外隐蔽处,这时见他们吹了灯,悄悄地来到窗下,听新房里有什么动静。先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不知新郎问了句什么,只听新娘“嗯”了一声,又问一句,又“嗯”了一声。这时新郎小声嘟囔了一句,只听新娘声音稍微大点“嗡嗡”了两声表示不同意。新郎仿佛得到了某种许可,接着就是床板晃动的声音。窗外的两个人听到新娘“哼哼”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在外忍不住,“扑哧”笑了,吓得胡二马上停止了动作。杨莙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胡二不及完事,下得床来端了一盆凉水从窗户上面就倒了出去,也不知把外面两个人泼湿没有,只听二人“噔噔”地翻墙就跑了。胡二又点着灯,披上衣服到外面转了一圈,确认外面没人了才回到床上。一次接着一次, 一夜两个人也没有合眼。待到刚要睡一会儿,只听外边鸡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