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肆两条街外,车就行不动了。我们步行走进瓦肆,只见长街两旁都搭着戏棚子,吹拉弹唱,说书,演百戏,变戏法,打把势卖艺应有尽有,热闹非常。最有趣的是,皇城里的灯会多半是寻常百姓家全家赏灯,而这里倒是看到了许多年轻男女,间或还有些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与仕女结伴而行,笑闹在一起,倒有些后世传说中的盛唐风气。他牵着我的手,东看看西看看惬意无比,却不想多少眼睛都围着我们转。祸水就是祸水,我叹了口气,今夜不知道成了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啊!
“你叹什么气!”他的耳朵还真灵,这里如此吵闹,这么小的声音竟也听到了。
“只是想起了几句话,倒还应景。”我不自觉抬高了声音:“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你这几句算是什么,又不是诗,又不是词!”他瞪了我一眼。
“实话,不信你看。”我往上面一指,他也抬起头,原来站在窗边往下窥视的一群女子见他抬头,都发出兴奋的尖叫。花啊,手绢啊,荷包啊如雪片一样飞下来,这样的气氛也带动了那些胆小的,我们周围的女孩子也都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饰物丢过来。甚至有女孩子视我如无物,跑到面前来,将手绢直接塞到他手中。
他好风度的向周围挥了挥手,换来更高分贝的惊叫。惊叫声稍些,就听见楼上有人“啊”的一声,我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向这边飞快地袭来。他衣袖一卷,往地上一甩,竟滚出一只个头不小的木瓜。
“竟然有木瓜,你有没有琼瑶回敬给她?”我实在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弯了腰。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后来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笑了半晌,他停下来,说道:“行了,你笑够了没?”
我笑得有些肚子发酸,他揽着我的腰,我才勉强站直了,可是一看地上那个“不明飞行物”,便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没好气地看着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怀好意。我停了笑,警惕地看着他,他却根本不给我逃跑的机会,唇齿间有暖融融的气息传递,那是他的唇带来的温存。唇分,探入,尖叫的声音传入耳膜。他居然当街表演!他不是古人吗?怎么比我这现代人还豪放?在众人的笑声和掌声中,我拉着他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