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还有人真的不拘束,只听坐在云逍下手的晏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皇上和娘娘来得有些迟啊!”
皇帝听了不过一笑置之,我可没有他那么好的气量。我大言不惭地盗用某位女王的名句:“晏大人此言差矣,皇上从不迟到,是其他的人早到了而已。”
“皇后言之有理,这么看来是晏卿失言了。”皇帝倒戈倒也快,“自罚一杯吧!”
就算晏殊和皇帝大人私交再好,也不能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说皇帝有错,这杯罚酒他也只能认了。这么莽撞的行为,以晏殊的性格不至于如此。难道他在家里又被晏夫人唠叨找媳妇儿的事,所以看到我这个相关责任人心里就有气?
笑声中这杯酒揭过,皇帝大人举杯宣布宴会开始。教坊的歌舞伎们粉墨登场,演出的正是“女夷鼓歌以司天和,以长百谷禽鸟草木”的故事。席上只有我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都拿着酒杯,推杯换盏联络感情。一场演罢,她们下台一鞠躬,我轻轻鼓掌,还有些意犹未尽。皇帝正和兄弟们说话,见我喜欢,便回过头来以我的名头大方的赏赐教坊众人。
教坊众人齐齐谢恩,然后退下,接下来就是传统的“插花比赛”。宫女们送上花篮,里面装着从御花园采来的各种花卉。《花韵》的曲调响起,几位被公推的“高手”便开始动作。很快成品就都摆在了面前。众人有说这个好,有说那个好,评来评去总在晏殊、谢朝阳、赵芳菲三人之间。弄到最后,自然还是送到皇帝处公断。皇帝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坚决不肯接下这个评审工作。明明不知道还要现眼,绝对不是我的性格。
“这三盆各有各的好处。谢卿取法自然,芳菲清雅绝伦,晏卿则是透着一股超脱灵逸。单以意境而论,晏卿为上,此盆可为今日花魁。来人,为晏卿簪花,众爱卿共贺一杯。”皇帝的审美情趣毕竟是正宗古人熏陶出来的,不像我只能做摆设而已。
有宫女提着一篮花走到我们面前,里面林林总总盛满了各色花枝。眼光同时落在花篮里,他拾起一朵魏紫,花大如斗,转头看我,我冲他微微点头。这个选择正中我意,这么大一朵花上了头,晏殊脸上的精彩程度可以期待。晏殊看过来的眼光里写满控诉,但是也只能无奈就范。真是人美花娇,相映成趣,至于难看的脸色,嗯,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