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日上元你也带了箫,你带着它,却不曾见你吹奏过一次。想必遇不到那个人,这箫便吹了,也是只是寂寥罢了!你是个有坚持的人,何必又劝我?”
“我并没有想过劝你。”晏殊摇摇头:“无论他、我抑或阿逍,我们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所以无悔。可你不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是身不由己,若再心不由己,茫茫深宫如何自处?这是他亏欠你的。”
我停下脚步,惊讶地转过头,正对上他温润的双眸。他是什么意思,公然支持我反抗皇帝大人吗?他居然比现代人还思想解放!
“晏殊,我谢你。”我错开目光,看着树梢间跳跃的鸟儿:“其实我也常想,若没有碰上他,我现在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还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可是想着想着,自己也会觉得好笑,如果没有入宫,这个年纪我也该嫁人了吧,那不过是另一种辛苦。这天地虽然大,可身为女子,却注定不自由。”
“你——”晏殊正要说话,被我笑着打断:“本宫还记得欠着晏大人一个承诺,若晏大人不想戴这花了,本宫可以——”
“皇后娘娘的承诺何等贵重,微臣怎舍得浪费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之上!还是先记在账上。”他摇摇头,依旧顶着那只花,风度翩翩不改。
我们边走边聊,倒也热闹。才走出林子,就见皇帝大人正带人往林子里走。疏影和捧着茶盅的小宫女赫然在列,而最出奇的是皇帝的随员阵容里还有个从衣着判断既非嫔妃也非宫女的女子。
“臣妾(微臣)参见皇上。”我们两人同时向他行礼,然后走到他身边。仔细一看,那女子有几分眼熟,应该是新选出来的秀女。我记人脸的水准极差无比,只有看着疏影。
“罪女白兰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左相大人请安。”发现我看她,立刻跪在地上向我行礼。
“皇上,这是怎么了?”这称呼,这阵仗是要做什么?
“疏影,你和你主子说!”皇帝连看都懒得看那个叫白兰的女子一眼,径直找晏殊说话去了。疏影应了句“是”,便一五一十地复述此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