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关心则乱,汉中狱中有多少死囚,何况有白家在,这么点小事,行事之前自然会想到。”晏殊道:“这‘后发先至’也并非这么简单。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你哥哥和吴家父子,根本就不在一起,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其实才是真正押送吴氏父子回来的人,后发先至,这些人应该在你哥哥之前,便回来京城了。”
“哥哥是想以自己为饵——”
“让那些人相信,也不是那么容易。既然已经有一次冒牌,自然可以设个圈套,冒牌第二次,这样也可以把吴氏的罪名坐实,贪墨事小,袭击钦差可是谋逆重罪,要诛九族连朋党,吴氏就可收尽了。朝阳挨这一刀,应该是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晏殊说道。
这些居庙堂之高的男人们,血管里流淌的都是冰冷的火,只有权力与江山,才能让他们燃烧。既然是早有准备,应该就是没有大碍。我定了定神,感叹地道:
“你们这些男人,心都太高了。”
“朝阳也不全为了江山社稷,从那茶花送进来之日起,他便一直悬心。你是他唯一的妹妹,吴家人想谋害你,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我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半是为公,半是为私。若只是这任务落在他头上,他会做的一样彻底,但是绝对不会像为我一般,自告奋勇。
我们都沉默了,一阵微风吹过,他的长发和我的裙角,一起翩然飞舞。
“对了,谢谢你送来的那本游记,我很喜欢。”我转头对服侍在一边的疏影说:“你去昭阳殿,将桌上的右手边的那两本书拿来。”
疏影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那是为娘娘那幅精妙字画的回礼,娘娘若喜欢就留下吧。”他微微一笑。
“那怎么可以,我那个不过是游戏之作,可是晏大人15时岁的墨宝,可是价值千金呢!”我笑着说道:“你的心意我很感激。我也明白,无论快乐还是悲伤,都看自己怎么想,而不应该由别人来左右。那些文字带来的欢愉,我已经都收藏在这里了,至于这么珍贵的回忆,比较适合你留着做传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