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替她跟各位干一杯,就算她谢谢各位的心意了。”林墨淙端着我的杯子和那半秃顶的男人碰了一下,仰头就把那被足有一两的白酒灌了下去。
我呆呆地看着他已经有些泛红的脸,看来今晚他就算是躺着也别想回去了。其实不是林墨淙酒量差,而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对方就是抱着往死里灌他的目的来的。
看着林墨淙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睛,我叹了口气,端着酒杯站起来。桌上的人立刻全部安静了。
“你做什么?”林墨淙小声问。
我也不理他,对剩下的人笑道:“林律师明天还要到项目上实地考察,不能喝得太多。各位若是还没有尽兴,剩下的酒就由我来陪着大家喝吧。”说完先干为敬地喝了一杯。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爆发出无比兴奋的笑声。立刻就有几个酒瓶同时被举起来要给我斟酒。
林墨淙脸色铁青地望着我,我趁着倒酒的空隙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一会儿倒了,你还能送我回去。要是你倒了,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放心。”
说罢再不管他,开始同那些地头蛇们火拼起来。
我爸常说,如果我还算有一点比人家有天赋的地方,就是在这酒上。这是在我七岁那年第一次把啤酒当茶水用来解渴,一口气灌下去一大碗之后他发现的。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天赋日渐突出。
当我把那剩下的一桌人全都陆陆续续灌去了厕所,我恍然看见林墨淙的眼中泛起一股复杂的神采。当然我也没有力气去细看,因为在最后一个人坚持不住离席的时候,我也迫不及待地冲到厕所,把胃里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和着酒精和酸水全都吐了出来。
上次喝成这样是什么时候了?我趴在马桶边,想起吴妮把我从厕所捡回去的那一次。然后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苏唯。
借酒撒疯是每个清醒的人都觉得不齿的,却是每个酒醉的人都必干的,只是激烈程度不同罢了。像我这样默默趴在马桶边流泪的,我想也算平和地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