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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川藏线——怒放的生命(16)

藏地大穿越 作者:向伟成


8年前途经当雄,牧民手中的虫草一根要价五到八元,而今涨到50元,换个说法,当今市面上号称“那曲虫草”的优良品种一般标价都在14万元每千克,与三、四年前的黄金价格相当。且不说虫草有多神奇的功效,单是奇异的生长过程就堪称物华天宝——被真菌感染的蝙蝠蛾幼虫临死之前奋力蠕动到距地表两到三厘米的地方,头上尾下而死,体内真菌日渐生长,直至充满整个虫体,待来年春末夏初,虫子的头部长出一根紫红色的小草,高约二至五厘米——这便到了采集虫草的时节。

然而这虫草并非遍地可寻。牧民为了获取些许财富,不得不驻扎在高寒的雪山下,每日匍匐爬行于潮湿冰冻的草甸上。但日益盛行的采集风难免叫人担忧——即使在完全隔离人类活动的自然状态下,高寒草甸也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一种生态形式,一旦破坏,不知又需要多少万年的光阴方能再造。

越过安久拉山感觉有些异样。远方雪山上黑压压的森林自地平线一直爬到雪线,风儿似更柔和,空气也清新了许多。穿过一个峡谷,向左分岔就是去往边境察隅的土路,向右,但见沉沉的暮色中鲜黄的油菜花与葱绿的青稞相间,油画般的然乌镇就浮现眼前。

然乌镇因然乌湖而得名。然乌湖虽美,名字却藏着阴森可怖之意——藏语意思是“尸体堆积在一起的湖”。传说湖畔的黄牛跟湖里的水牛打架,拼了个同归于尽,化作两岸高山;又说此地猕猴顽劣,时常不劳而获破坏庄稼,于是乡民齐聚作醉酒拼杀状之后纷纷佯装倒地,酷爱模仿的猕猴于是偷来青稞酒和刀剑一顿狂饮后展开了血腥的自相残杀……然乌湖属典型的高原堰塞湖,分上、中、下三个湖区,位于国道边的便是中然乌。如此胜景,不多呆几日岂不枉然。

6月23日。三文鱼和舟舟选择了爬山,我和水手则骑着单车沿上然乌去探访来古冰川。在通往察隅的公路上走到那座“来古冰川”的碑刻处拐上湖畔小路,浩淼的湖水在雪山下澎湃起伏,波澜随风涌向水草丰茂的湖岸,成群的黄鸭游弋其间。湖畔有座宁静的村庄,孩子们无忧无虑地打闹嬉戏,直到陌生人闯入他们的领地。路突然在陡立的悬崖边淹没在起伏的波涛中,我们毫不犹豫地涉水前行。穿过繁花盛开的草地,趟过一道道水域,一片片滩涂,路早已消失,依稀的车辙印最后也在一片灌木丛生的沼泽边嘎然而止,再也无法前行,心头不免怀疑是否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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