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8月至12月,我八路军105个团在华北平原长达2500公里的交通线上,向日寇发动了全面攻击。抗日军民密切配合,拔据点、夺关隘、毁交通、炸桥梁,分割围歼,一举毙伤日军两万余人,极大鼓舞了全国军民的抗日士气!这就是著名的“百团大战”。
八路军在华北打成一锅粥,日本上下乱了套。日本在侵华之初,虽然也在平型关,阳明堡等地吃过八路军的苦头,但总以为八路军不过三万之众,掀不起多大浪来。但“百团大战”后,八路军——这支由共产党领导的有着明确政治信仰的军队,引起日本朝野高度重视。1941年1月,日本陆相东条英机把对八路军和根据地“扫荡”列为本国政府“空前未有的大事”,并向华北增兵。中国派遣军司令冈村宁次要求指挥官们要认真研究八路军的游击战术,改变原有的作战方法。他们用深沟、高垒连接碉堡;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将我根据地分割成块状,消灭我军的生存空间,使八路军丧失了运动作战的优势。在“扫荡”中敌人甚至向水井、粮食里投毒,使用毒瓦斯等化学武器,造成我军重大伤亡。抗日战争到了最困难的时期。
1942年5月,敌人对我太行、太岳地区进行“扫荡”,兵力之大、时间之长、烧杀之烈均为前所罕见。5月25日,八路军总部被日军包围。欧阳的医院和总部机关、中共北方局、党校、报社、被服厂等大队人马被压制在南艾铺、十字岭一线的山沟里。当敌人发现八路军主力准备突围后,便快速地紧缩包围圈,炮弹、机枪弹像雨点似的向突围部队袭来,此时总部所在的十字岭周围成了烟山火海。日军野兽般的吼声和掩护部队的冲杀声、枪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交织成震耳欲聋的声响,硝烟几乎把白昼变成了黑夜。
突然,五六架红头敌机扑向总部机关隐蔽的山沟投弹、扫射。后勤部门上千匹骡马惊跳起来,有的受伤倒下,有的挣断缰绳在山沟里乱窜。被服厂的新工人、机要部门的女同志被炮弹震得四处奔跑,一片混乱,情况万分危急。当左权副参谋长看到彭德怀副总司令还在指挥部队时,他果断命令警卫连长唐万成带领一个排掩护彭总等迅速突围,一面召唤四处奔跑的人们跟上部队。不料一颗炸弹在他身边爆炸,左权倒在血泊里。
此时欧阳正在距左权不足百米处组织医院突围,听见有人在喊:“首长被炸了,快来人呀!”听到呼救声,欧阳迅速带着一个卫生员冲了上去。他抱起左权,只见左权后脑上被炸开了一个鸡蛋大的窟窿,鲜血喷涌着。他急忙进行止血、包扎……但左权已经不行了,在欧阳怀里停止了呼吸。左权牺牲后,尸体带不出去,又怕鬼子发现,欧阳带人在十字岭的一个隐蔽处将左权将军掩埋了。
欧阳说,反“扫荡”最惨的还属我们医院。轻伤员都跟着部队冲出去了,我们奉命抬着50多个重伤员只能在大山里转悠,跟鬼子捉迷藏。太行山上不长树,不长草,尽长石头,连个兔子都藏不住。我们又没有枪,遇到鬼子就完蛋了,真是难呀!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鬼子的“三光”政策迫使老百姓都跑光了,找不到粮食。我们只好将重伤员安放在岩洞里或者将老乡垒梯田的石头扒开,往里挖一点,垫上草,放上一二个伤员后,留下通气孔,再重新垒上。天黑以后去换换药、送点粥。就这样还要经常转移,时间长了怕汉奸告密。鬼子三天两头来“清乡”、“扫荡”,我们一个姓马的医生从山洞里跑出来,被鬼子打死了。
天气暖和时,只能将重伤员放在庄稼地里藏着。那时日本鬼子狠呀!他们将伤员搜出来后,就浇上汽油,活活把伤员烧死。我们在不远处藏着,听见伤员的惨叫声和随风飘来的焦糊味······大家都哭了,想去拼命,可是没有枪啊!我们拼了,其他伤员怎么办啊!
许多老同志在讲这段历史时,对日本鬼子无不咬牙切齿,即使把倭寇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我很能理解。是的,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这段经历对我们伤害得最深、最痛!凡我炎黄子孙,谁要忘却这段历史,谁就不是中国人!作为日本民族也一样,如果不去认真反省明治维新后的侵略扩张史,这个民族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