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
揭他一层皮
胡赳赳,男,1978年生人,产自湖北孝感。四肢简单,头脑发达。聪明、狡猾、宽厚又善良。因为骨感奇佳,什么衣服往他身上一挂,都有绍兴师爷的味道。曾患气胸两次,一次是1998年的湖北十堰,那时他作为医学生,患左侧气胸;一次是在2004年的北京,据说是手提柴米油盐之类的俗物所致,引发右侧气胸。不知是因为胸中有块垒,以至气炸了肺,还是天妒英才,总之该病让胡赳赳觉得英雄气短。
大学快毕业时,我见过他祖父,居然带着老花眼镜看契诃夫!安静的小镇、青石板小巷、古老的木屋、滴水的天井,这一方水土让我敬畏。从这里走出通晓人情世故的胡赳赳也不奇怪。
胡赳赳的《布尔乔亚之痒》一书面世于我而言是大事,因为我们曾经拥有共同的大学时光。有一天,他让我写个书评,其实我明白,他只是想让别人了解他并不光辉的过去,说明他仍有草根性。那时候,他还不是胡赳赳或者胡小同,他只是我的兄弟胡祥奎,我们一起喝酒,一起逃课,一起写诗,一起失恋。但是亲爱的兄弟胡祥奎到了伟大的首都就变成了具有公众娱乐性的“胡赳赳”,如同我们的另外一个兄弟,最近得知他叫李米,让人想起那个一说话就翘兰花指的吉米,郁闷。
胡赳赳其实不适合做一名布尔乔亚,游而无牧的波希米亚也不太合适。胡赳赳既需要众人喝彩,又需要天马行空,他的骨子里除了圆熟,还有血性。我想如果能选择,他会做一名侠者,至于是久居黑木崖,还是固守襄阳城,要看他的因缘造化了。
在挠布尔乔亚痒痒的时候,胡赳赳有过彷徨,他不知道自己是旁观的,还是被挠的。他说:″武林高手和财富高手惟一的区别是,前者带我们走入虚幻世界,而后者则提醒我们说,他就在我们身边。″(《首富生于70年代》)此子野心大矣。
给他一指头
“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被一泡尿憋死,也不要被谁一指头给废了。”(《北京:一条道路的命名》)其实,胡赳赳文风老辣,少年老成,尤其难得的是,年纪轻轻的胡氏赳赳已习得一身乾坤大挪移,使全身穴道移形换位,有人想在死穴上给他一指头废此恶徒,不料点上的却是风骚穴,只能使胡某愈发仪态撩人风情万千,诸君引以为戒。作为兄弟,我既不愿意首都人民把他憋死,也不希望首都人民把他废掉,只想着大家能多挠挠他的脊梁骨,说不定哪一指头就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胡赳赳是个聪明人,难得的是他还很坦率。“别人打你的右脸,就把左脸也伸过去”,胡赳赳不,刚发现自己的不妥,他就先自己噼里啪啦开打(恭喜你,我看见金花四溅了!),让人心疼不是,心堵也不是。(《人生导师》、《圈子与圈套》)
让我们来说说文字的功能,本来我以为一是育人,二是娱己,但在胡赳赳看来,一是育(娱?愚?)人,二是育己。看他的《布尔乔亚之痒》,为了避免网络文学的观感,我把它打印下来,A4的纸,131页,很性感的一沓,让办公室的小妹妹崇拜不已。不过,我想这并不是胡赳赳的本意,至少不全部是。在“抡圆了脖子”忽悠的背后,胡赳赳完美地保持了自己的深刻与机智,这种深刻与机智不太像是装出来的,因此让我对书名有了重新的解读(因此胡赳赳又一次“冒着被误读的种种危险”)。
布尔乔亚是一定要痒的,是一定需要止痒的,胡赳赳也一定要抢在皮炎平前面,否则,“还有比我快的?!”手持老头乐满脸欣喜的是那个东北老太太,顺着晾衣竿往下出溜的可是你胡赳赳啊。
最后,胡赳赳是个可爱的人。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胡赳赳说,我付酒钱,于是就是他付,除非有人一定要跟他抢。我喜欢两种人,一种是胡赳赳这样的,一种是和胡赳赳抢着付帐并抢赢了的。“你有没有到过京城?有没有和胡赳赳一道喝过酒?”(《有酒须醉胡赳赳》)如果没有,如果你觉得自己还年轻,那就去吧。
放眼望故乡,风沙万里长。
以庙堂之高,江湖之大,胡赳赳能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