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弗兰克和托尼一台点钞机,让他们卖给偷运现钞到芝加哥的一对哥伦比亚夫妇。这对夫妇不像其他大多数“T恤衫”,他们提出,希望在旅馆的房间交货。于是,芝加哥海关办事处租了两套相邻的房间:在一个房间内交货,在隔壁的一个房间里秘密安排了一班人马为他们的接头进行录像,同时,一旦发生危险,还能在第一时间保护我们的人不发生意外。
那对夫妇到达后,西服革履的托尼为他们演示了点钞机的用法,他将一叠20美元面值的现钞放在了进钱托盘上。弗兰克坐在一边,悠闲地看着他的徒弟应付整个局面。托尼一边滔滔不绝地推销着他的机器,一边俯下身子按下了“开始”按钮。但是他靠得太近了——机器将他的领带一并吞了进去,几乎把他的脖子也拽进齿轮里。多亏了丝绸领带上那个几英寸宽的领带结,他才与“提前退休”擦肩而过。但是,因为提前没读说明书,他不知道怎样操作机器才能将他自己解脱出来。不得已,他将点钞机端起到胸前,像是戴着一个20磅重的领带夹,一边在房间里乱转,一边琢磨怎么对付那台机器。这时,那对哥伦比亚夫妇已经笑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隔壁房间里的特工们从监视器里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也禁不住狂笑不已。但是他们的笑声太大了,弗兰克隔着墙都听到了。他立刻警觉起来,害怕他们的笑声也被那对哥伦比亚夫妇听到。他走到监控镜头前,一边左右摇动着头,一边用一个手指做了个切喉的动作,提醒监控的特工们不要发出声响。
最后,托尼终于将已经被铰烂的领带从机器里拽了出来——然后,他成功地卖出了两台点钞机。从那天起,艾米尔一见到马西斯科,就忍不住叫他“领带托尼”,而托尼总是简单粗暴地回上一句“滚你的”。这是行动中一个轻松的插曲,但随着穆拉送来的钱数不断增加,每次的接款任务就不再那么轻松了。
除去睡觉的时间,穆拉每一天的每一分钟都在计划着如何利用我们来发大财。他向我们强调说,如果我们不再从美国的银行账户上支付支票,转而从巴拿马的银行开具支票,我们的生意会更加兴隆。有些国家制定有严格的银行保密法律,哥伦比亚的毒贩们更愿意接受那些国家的银行开具的支票。穆拉在麦德林集团的朋友们对巴拿马的银行情有独钟,因为在那些银行的工资单上甚至都印有曼纽尔?诺列加将军要在国外开辟账户,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通过海关的帮助,我们与一家在巴拿马设有分行的银行取得联系,让他们安排一个秘密账户。但这样做存在着诸多不利:我们要面对烦琐拖拉的公事程序,而且银行官员或者巴拿马政府中必然有人会泄密给那些哥伦比亚人。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当然无异于自杀。
还有另外一种选择,罗伯特?穆塞拉本人走进佛罗里达州的一家国际银行,直接打听如何在巴拿马开账户。迄今为止,穆塞拉一直是个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商人,而且在美国的商界拥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我的所有身份证明禁得住任何一个银行家的详审细查。正如我经常告诫那些年轻的特工们的:做卧底工作时,搞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是绝对有用的。
我开着海关为我配备的绿色奔驰500SEL,正沿着坦帕闹市区的阿什莉大道缓慢行驶。透过路边高大的棕榈树缝隙,一座大厦映入我的眼帘,那是国际商业信贷银行(BCCI)的高级办公大楼。巨大烫金的“BCCI”几个字母在大厦的二层闪闪发光,似乎在为办理海外账户的业务做着广告,于是我叫来了一个银行官员,办理了开户预约手续。
几天后,在那幢大厦的一间私人会议室,国际商业信贷银行坦帕市分行的副总裁瑞克阿古多仔细地盘问着我的经商历史和个人背景。依照预约时他们提出的要求,我带来了我的介绍信,信里简要介绍了我的几个从事对外贸易业务的公司。我还带来了我个人和公司的银行结单副本。我向他解释说,我在哥伦比亚的合伙人正在巴拿马银行账户上不断积蓄财富,他们有意定期汇给我一些资金让我为他们投资佛罗里达的房地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