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亚麻桌布上摆着熏石斑鱼和东方的牛肉,我和阿古多继续着我们猫和老鼠的游戏,试图寻找一个两人都感觉舒服的方式开始我们不加任何隐瞒的谈话。阿古多是波士顿大学的研究生,在加入国际商业信贷银行之前,曾在危地马拉他自己家的香蕉园工作过。他了解中南美洲商人的需求,也知道如何逃税以及规避外汇管理条例。他在哥伦比亚已经发展了几个客户。
我告诉阿古多,穆拉想让我帮忙在美国接收现金,将其存入银行,然后再转移到巴拿马,他镇定地说:“那就是人们所说的‘黑市’。”他了解美元和比索非法交易的所有内幕,而且在国际商业信贷银行如何帮助那些地下货币交易市场,如何将交易风险降低到最低这些事情上颇有高见。
阿古多探过身来,镇定自若地警告我说:“你处理这些现金时一定要谨慎,因为美国银行会把所有超过1万美元和略少于1万美元的现金交易记录下来,交给美国政府存档。”他还保证说,如果我能有一家公司做掩护,表面上合法地收入现金,那么我就能安全地为我的哥伦比亚客户处理存款了。他面带微笑,晃着头补充道:“只有傻瓜才会被抓到。”
为了使他提供的秘密银行业务听起来更加完美,阿古多建议我以绝密的方式在美国境外开户。他提议说,我可以到坦帕市他舒适的办公室找他,在那里,他帮我填写恰当的表格,拿到我需要存入的款目,将它们都打成捆,通过他们银行的内部办公邮件寄往巴拿马或者我选择的其他国家。接收邮件的分行会为我开这个账户。支票、存款单以及其他的票据仍然先通过内部办公邮件寄回坦帕市,然后再转交到我的手中。美国的这家银行不会保留这个国外账户的任何记录,也没有任何一个联邦政府机构能够从这家银行在美国的任何分行获得关于这个账户的任何信息。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服务。
午餐接近结束时,我们眺望着坦帕湾,阿古多从杯子里啜饮着人头马白兰地。我告诉他说,我期待不断扩展我们之间的商业合作关系,而且为了我们的合作,我们有必要下周一起吃一顿午餐,届时,除了我俩,艾米尔和穆拉也会到场。
没过一周,穆拉就来到了坦帕市。我和艾米尔到机场接他,随即诱其进入我们设置的新一轮圈套。穆拉向我们吐露,他在哥伦比亚的朋友警告他一定要当心,也许我们是毒品管制局的特工。他虽对此不以为然,但他希望我们能够理解,这些不确定性可能会延迟他赢得他的客户们的信任。
为了消除他提到的“顾虑”,我和艾米尔把他带到了我的房子——也就是多米尼克的家——在那儿款待了他三四天。为了使一切看起来都是真实的,我提前与多米尼克和他的全家(我的卧底亲戚们)合了影,而且把照片安放在房子中最醒目的地方。这是一张小小的保险单,以防穆拉那些神经紧张的客户之后来这里侦查时,发现有外人住在这里。我是这样对穆拉解释的:我太忙了,经常外出,为了保养这幢房子,在我出城期间,我让我的表亲来这里住。
只要艾米尔与穆拉在一起呆上十分钟,过后我就能寻根究底地向穆拉提出更多的问题。艾米尔非常擅长于让穆拉放松警惕。艾米尔对穆拉旁敲侧击,他说,他背着我向穆拉透露点信息,如果穆拉不能很快给我与他的客户接触的机会,我将马上结束与他的合作关系。我不能总是满足于靠帮他们转移资金赚钱。那样,联邦调查局的人很容易发现我扮演着一个中转渠道的角色,根本无意经商。这些黑市交易需要有合法的投资基础,否则寸步难行。艾米尔还胡编说,如果黑社会的人发现,我正在不记后果地帮助穆拉的客户清洗黑钱,我将有人身危险。他对穆拉说的原话就是:“不管能否成为一家人,穆塞拉先生都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