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诩勃然大怒,即使是军方,也不能如此蔑视靖安司的长官。他大声呵斥道:“放肆!你这是在妨碍公务!论律当斩!”
士兵一下子被荀诩的态度震住了。他拿不准来者到底是什么身份,嚣张的态度有所收敛,但还是拒绝开门。
“我不需要进去,你去通报黄袭,就说靖安司从事荀诩求见。”荀诩沉着脸说道。士兵听到这个官衔,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哈了哈腰,钻回门里去。
过了两炷香的工夫,作坊区的大门打开。两队手持长矛与宽刀的士兵鱼贯而出,分列两旁。接着一名穿着甲胄留着短髭鼠须的将军骑着马从中间走出来,荀诩认出他就是黄袭。
两个人只是简单地向对方点了点头,都没有下马,这暗示着双方的立场都十分强硬。最先开腔的是黄袭,荀诩能感觉他语气里那种左迁者特有的阴阳怪气。
“真是有劳荀从事了,来到我们这个乡下地方。”
“无妨,听说我们的人和贵方发生了一点矛盾,我是特意来说明的。”
一段寒暄后,荀诩直接切入实质性问题。荀诩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的下属昨天到达这里以后被您扣留,请问是什么原因。”
“哦,他们企图非法进入工作区。”黄袭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双手一摊,“您知道,这里是保密等级很高的地区,我们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可如果我没弄错,他们应该携带有魏延将军的准许文件。”
黄袭似乎早料到荀诩会这样问,他从怀里掏出那份文件递给荀诩,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您指的是这份吧,我确实是完全按照规章来办理的。”
“您打伤两名靖安司的工作人员并把他们扣留了十二个时辰,然后您称之为按规章来办理?”
“全看您怎么理解了。”黄袭耸耸肩。
荀诩打开准许文书,指出“特准入军技、军器诸坊”的字样给黄袭看。黄袭“哦”了一声,指出另外一行字说道:“我想荀从事一定是对这份文件有了误解。”
荀诩循着他的指头望去,原来那句话前面还有几个字写的是“于日常状态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