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回来了?”荀诩继续在翻着竹简档案,“怎么样?谯峻看出什么了吗?”
“是的,根据他的判断,这三枚铜针是用来开锁的。”
一听阿社那这么说,荀诩猛地把头抬起来,神色讶异:“你说这是开锁用的?”
“不错,而且是专用于金属簧片结构的锁。”阿社那又补充道。
荀诩把这三枚铜针掂在手里,感觉到有一丝模糊不清的头绪若隐若现,但又说不清是什么。裴绪在一旁将两卷竹简拢好,拨了拨烛光,也凑过来。他提醒荀诩和阿社那说:“南郑普通民家用的多是竹锁或是木锁,像这种复杂簧片结构的铁锁,一般只有府司之类的官方机构才会使用。”
他说得不错,现在靖安司用的就是这种锁。荀诩立刻从后房的木箱上取来一枚,阿社那学着谯峻的手法用三枚铜针插进锁孔,然后缓缓拨动。开始时失败了好几次,不过很快他掌握到诀窍,顺利地把锁弄开了。
荀诩盯着被三根小铜针轻易征服的大锁,不禁叹息道:
“裴都尉,记得提醒我,这件事一结束就把这个家伙调到其他司去,太危险了。”
阿社那嘻嘻一笑,想伸手去拿那锁头。一抬袖子,他猛然看到自己写在袖口的那四个墨字,一下子想起来那年轻巡吏所说的话,连忙对荀诩说:“哦,该死,我忘了那樵夫的事情还有一个细节。”
“哦?怎么?”荀诩一边随口应道,一边也学着阿社那的手法,将铜针伸入锁孔捅来捅去。
“据追击的巡吏说,于程在跳崖之前大喊了一声‘师君赐福’。”
一听到这里,荀诩的动作陡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混杂着惊愕与激动的神情。他“啪”地把东西搁到一边,站起来双手板住阿社那的肩膀,大声问道:“你确定是这四个字吗?”
“……嗯,因为那个人当时距离他才十几步。”阿社那被荀诩的反应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