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

在1982年上映的电影《寻找火种》中，三个背井离乡的男人离开了他们在湿地中过着穴居生活的部落，去寻找火种。对这个部落来说，火种至关重要。如果说没有火种，那么他们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地靠天吃饭。而且，火种还关系到整个部落等级制度的建立健全。他们寻找火种的旅程险象环生，先是差点儿葬身虎口，脱险后又遇到了高大威猛的猛犸毛象，最后他们还吓退了大肚子、红头发的小个子穴居人部落发动的攻击。在最后的大逃亡中，他们还救出了一个属于不同人种的早期人类。她是一个进化程度更高的雌性能人（Homo habilis），她的骨骼结构和面部特征更加精致细腻，脱落了覆盖全身的体毛，还用部落特定的彩色图案装饰身体。

正如法国影片《朱尔与吉姆》Jules et Jim，2003年上映的法国影片，特吕弗导演，也译作《夏日之恋》。这是一个三角恋爱故事，德国人朱尔与法国人吉姆是两位情趣相投的好朋友，他们都爱上了女主角凯瑟琳。女主角长期与两个男人维持三角恋爱的脆弱平衡。--译者注的故事情节那样，这个雌性能人带领着三个男人沿着远古时代的羊肠小道来到了她所居住的那个村子。在这次历险过程中，穴居人和能人之间的几点区别被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观众面前。能人已经发明了一种专门用来生火的工具：一块中间钻了一个小孔的木板，再加上一个圆形的木棍。在任何时候，只要人们需要火，他们就旋转木棍生出火来。这个重要的发明创造得到了愚蠢的穴居人的欣赏与理解。他们开始使用天然的颜料美化身体。他们生活在结构复杂的窝棚中，里面总体布局非常像那些邻里关系很好的胡同街坊。他们不仅种植农作物，还会驯养动物。杰瑞德·戴门德（Jared Diamond）认为，这种情况对人类文化进化过程中的逐步变迁至关重要。他们偏爱面对面的性交。他们还会笑。

影片里有这样一幕：三个穴居人和他们的新娘一起倚靠在阴凉的树下，在稀稀疏疏的阳光下，他们互相梳理毛发，并不时扫视一下四周的环境，从空中逮住小虫子，然后吃掉。突然间，其中一个男人向前突出的额头被一块石头砸到，落下了伤痕。他匆匆环顾四周，但很快恢复了怡然自得的心情，继续懵懵懂懂地吃着虫子。这个最简单的幽默形式被那个雌性能人看在眼里(在我小的时候也经常会把一些不会给人造成伤害的东西扔到我弟弟头上，比如橡子、橄榄枝、古德普兰提牌糖果什么的)，于是她忽然笑了起来。那三个穴居人不知笑从何来，也不知道从她嘴里发出的古怪声音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