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娜从桌子上倾过身去，深情地亲吻了他。“萨拉，这孩子是有点疯狂，但我确实喜欢他的诗歌修养。”

“嗨，小伙子，我想在这儿吃早餐。给我腾点地方。”萨拉吮吸着咖啡。“无论如何，我猜本能够矗立于暴风雨中屹然不动，这很好；塞琳娜是一个暴风雨式的女人。”

塞琳娜笑了。“好，萨拉，也许夏天的暴风雨过去之后，还会有更加猛烈的暴风雨。但是我有权利下一场或者两场暴风雨。一个如此性感的男人怎能被迷惑呢？如果你想要寻找知识的起点，你不需求助于个人对自己存在的直觉，更不要求助于对上帝的信仰。笛卡儿正在同那个怀疑之恶魔一起赴宴，但是笛卡儿式的唯理论并不一定是正确的通往知识的道路：知识要求比理性更多的东西。真知识要求你必须亲自做实验，进行观察。对不对，萨拉？”

“喂，塞琳娜，不要试图把我拉入你那一边。那正是我打算避开的暴风雨。真的，这场暴风雨早已肆虐几个世纪了。当然，与笛卡儿和洛克，或者休谟和康德相比较，你们之间更富有斗争性，但基本上仍然是同样的冲突。”

“你的意思是我和塞琳娜之间的这场争论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了？”这引起了本的兴趣。“我不知道这是个安慰，还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一方面，这至少不是仅仅发生在我们两人之间的争论。但另一方面，如果这场争论早已持续了好几个世纪，那么我还有什么机会去说服塞琳娜信服我呢？”

“哦，萨拉。本难道不正是这样一种人么？不论他们如何不可理喻、如何顽固，他们始终相信只有他们才有理性。”

“我不认为理性仅为我所拥有，塞琳娜。”本回答说。“我们都有理性的能力，那是人类独特的标志。我认为这就是《圣经》说我们是按照上帝的形象被创造所表示的意思。无论如何，理性总比我们的感觉更有资格作为真知识的基础和来源——恰如其分地和我们关于上帝的直接的、直觉的知识相结合的理性。”

“本，真是令人惊奇。”萨拉笑道。“你真的是笛卡儿再世。他会同意你关于理性应作为最好的导师的观点。笛卡儿也认为我们可以通过感觉认识事物，但那只有建立在复杂的理性之基上才能成立。通过感觉而获得的知识没有通过纯粹理性获得的知识可靠，但他也相信天赋观念，这相当于本所说的——对上帝的直接知识。除此之外，对于笛卡儿来说，我们的天赋观念是关于无限的观念。笛卡儿相信我们永远不能从观察中得出这样的观念，因为我们所观察的一切事物都是有限的。所以观念必须是我们所固有的，是我们原初的组成部分。事实上，笛卡儿相信观念是由上帝赋予我们的，上帝把观念烙在我们身上，作为一种制作者的标记或者艺术家的标志：我们是上帝的特殊造物，我们被赋予了关于无限的特殊观念，这种观念只能来自某种无限的事物，因此只能来自上帝。事实上，这就是笛卡儿用以证明上帝存在的一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