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里彻是个“牛人”。

牛人最终主宰这个世界，除非有人能阻止他们。他们代表美国做各种事情，无所顾忌。这是美国人民与美国政府之间存在的问题。

但是在确定政府与人民之间确实存在问题之前，要先弄明白里彻为何急流勇退，弄明白他为何在攀升到顶级牛人的位置后突然离开牛人的群体。也就是说，要弄清楚为什么牛人都从政府里面跑了出来，成为政府外包业务的承包人。

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还要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当时，美国政府想把所有秘密对外行动的政府指令、审计监督以及质量控制都纳入一个庞大的机构进行统一管理。

1947年，美国政府将二战时的战略服务局改组为中央情报局，规模有几千人，负责政府指派的所有秘密行动。同时，中情局还雇用了几千名外国特工，有的是外国的政府官员或商人，有的是犯罪分子或恶棍之类的。可以肯定的是，中情局浪费了很多钱，而且也没有人为巨额的浪费承担责任，但实际上，政府设立这个机构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会有很大的浪费了。跟美国庞大的财政预算相比，浪费的那点钱只是九牛一毛。

不管怎么样，政府就是政府。中情局这个庞大的情报机构必须接受政府的命令。一段时间之后，中情局里查出了内奸，于是70年代初期和中期，对中情局的调查一直没有间断过。经过合法程序选举出来的官员，包括理查德·尼克松，曾经命令中情局秘密开展一些违背美国基本价值观的行动，比如暗杀外国政要。因此，政府要员决定重新考虑中情局“通过一切必要手段”的原则。

70年代后期，中情局的秘密行动减少了一半，之后的20年中，秘密行动的数量也一直在减少。1991年苏联解体后，留在中情局的许多人发现自己整天无所事事。90年代后期，许多特工和他们的领导经过测谎仪调查后，也纷纷离开。这种损失很难弥补，因为国际顶尖级的情报机构，比如以色列、英国和叙利亚的情报机构，都认为培养一名优秀的特工需要一二十年的时间。但是，还有一个基本的问题隐藏在人才流失的背后：像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是否能容纳一个像中央情报局这样的庞大情报机构呢？美国的建立是以远大的理想、宏伟的目标为基础的，这样一个国家，能在人民面前隐瞒情报机构的行动吗？如果是在30年前，问题的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当时，所有的行动都要在国会备案，国会必须审查行动是否违反相关法律。中情局的每一项行动都有一摞厚厚的报告，情报活动必须经过官僚化的程序。尽管有些行动的初衷激动人心，但是程序冗长，进展缓慢。

进入21世纪，“9.11”袭击发生了，美国领导人如梦方醒，手足无措。他们认为需要一大批业务能力强的特工去应付新的敌人，即恐怖分子，因为他们在美国本土发动了美国有史以来损失最严重的、针对美国人的进攻，美国政府与恐怖分子不共戴天。于是美国政府从各个部门抽调人手，甚至把几个机构整个都纳入情报工作的阵营，包括整个联邦调查局，而且还新招了许多人。新来的什么都不懂，都得从头学起。

美国政府一个劲地低着头往前冲。开始的时候，敌人只是“基地”组织，后来，许多激进组织也成了敌人。美国把这些组织的成员认定为恐怖分子。此外，还有一些分布在亚洲和中东的“流氓国家”，这些国家有的可能支持过恐怖分子，它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损害了美国的利益。美国认定这些国家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以美国将这些国家列为自己的潜在敌人。于是，中情局挥金如土，大量返聘离开中情局的特工或者跟他们签订合作合同。特工当中，与阿拉伯世界保持重要联系的人寥寥无几。中情局非常依赖这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