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通行证也并不一定就保险。如果其他国家发现美国政府支持的一伙人在它们的国土上干坏事，它们会接受华盛顿的解释吗？其他国家会认为美国政府这项行动的重要性高于自己的国家利益吗？毕竟，这种行动可能会使某个国家颜面尽失。如果行动成功，而且走漏了风声，那么全世界就都知道俄罗斯 很有可能是俄罗斯 已经是核原料的交易市场了，正如俄罗斯国内的批评家所指出的那样。或者全世界都知道俄罗斯政府官员与核原料市场官商勾结。除了俄罗斯之外，伊朗也很有可能发生同样的情况。

当然，美国以前也设过这种圈套，搞过类似的行动。但这次行动的要求和代价都非常高。万一败露，后果不堪设想。把熟悉黑道业务的人召集在一起，让他们通过各种必要手段达到某种目的，这本身就很可疑。人们会质疑美国政府，质疑其对真理与公平所做的承诺。

里彻认为，绝大部分民众都能理解美国在反恐方面“需要采取一切必要手段”的原则。如果这项不走账的秘密行动揭开了一个正准备向“基地”组织出售铀的网络，那结果会怎样？除了警告全世界“新核时代”切实存在的危机外，美国会在那些极其危险的非国家组织创造历史之前，将它们一网打尽。

里彻的一些活动超越了法律的范围，罗尔夫可以罩着他。一方面，罗尔夫支持黑道性质的行动，这个行动的目的是让美国政府睁大眼睛，是要震动朝野。另一方面，罗尔夫还要中规中矩地继续工作，在已经瘫痪的公共体系内尽到责任。美国政府机构十分庞大，而且具有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政府机构曾经被分解过，而且现在仍然在分解。也许，通过这次行动，美国政府能够学会应当如何运作，能够意识到不应该再把数亿美元的资金付给外包公司。那些外包公司的唯一目的就是赚钱，甚至是要钱不要命。也许，要等到灾难发生时，美国政府才能醒悟，才能纠正自己的运作机制。

这些年，里彻与中东地区的领导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他有能力、有条件开展秘密行动。在过去的20年里，美国政府一直将其职能私有化，而且力度一年比一年大。在反恐战争面前，政府职能私有化的成就尤为明显。每年数亿美元的资金流入外包公司的口袋。

坦白地说，里彻别的都不想，他最希望的是能够让联邦政府这个庞然大物大吃一惊。他要证明他能做到政府无法做到的事情。

里彻认为这是一项爱国行动。同时，也是一笔大生意。

春天，万物复苏。1912年东京市长赠给华盛顿的樱花树绽放出了绚丽的粉白色花朵。爱默生写道：“如果春天我们还是改革派，那么秋天我们将成为保守派。”可以说，华盛顿经常有新事物出现。尽管有些东西昙花一现，但毕竟也曾经大放异彩。

温迪·钱伯林在修改演讲稿，内容是民间往来及其前景；坎黛西·戈尔曼正在准备材料，她要向华盛顿地区巡回法院替他的当事人请求法律上和医疗上的权利；罗尔夫和里彻都在打电话，想办法惊醒这个沉睡的国家；在一幢玻璃幕墙大楼的七层，几个人正忙着宣传他们的理念。他们是核威胁倡议组织（NTI）的成员，这是一个非政府组织，他们将那次残酷的、具有深刻启示意义的袭击视为一种福祉，他们建议政府积极采取行动。

一个危险的新核时代已经拉开了序幕。华盛顿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这对于萨姆·纳恩来说，算是一项工作成果。纳恩是核威胁倡议组织的创始人之一。在《华尔街日报》发表专栏文章的四位保守派人士中，纳恩的名头没有另外三个人那么响亮。但在过去的20年里，他一直鼓吹核安全，逐渐成为全美备受尊敬的人物。尤其是最近，他成了核威胁倡议组织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