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更大的问题超越了个别事件。一个富有的成年人,利用强大的影响力令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遭到逮捕,而且还在全球平台上被指名羞辱,只不过是为了一点小小的违法行为,我们真的需要这样的一个世界吗?答案既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上百万人的确想看到事情的结局,这部分是因为这个故事掺和了道德和本能的挣扎。而且,莎莎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我们希望错误行为受到惩罚。但在同时,我们也希望罪与罚是相适的。有那么多人拿了别人丢失的东西而不归还,所以很容易断言莎莎不应该逃脱惩罚,但假如我们想象一下,把人物的位置颠倒过来,上述逻辑看上去就不再具有一致性了。穷人也丢手机,损失的程度还更甚,为什么埃文能够威逼纽约警察局在那么多丢失的物品中,唯独关心这一部手机?
倒退回几年前,埃文也不可能让他的故事被别人听到。在网络变得无所不在之前,他无法吸引听众,更不用说数以百万计的听众了。而缺少了听众,他根本无力让警察局变更控告的类别。想想看,我们有多少生命浪费在漠然的官僚主义奴役之中。埃文的最终获胜因此堪称一个巨大的成功,但这种成功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警察的时间是有限的,而人们感受不公正的意愿是无限的。不论何时,如果拥有影响力的人被惹怒了,都可以单方面把自己的优先选择加诸于当地的警察局,这个世界难道也是我们所需要的吗?
这些问题都是无须作答的,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这样的世界。真正的问题在于,下面还会发生什么?一部丢失了的手机的故事描绘了未来的变化--有些变化是好的,有些则是坏的,大多数变化则复杂得无法贴上标签--它们正影响着群体集聚和合作的方式。这些变化是极为深远的,因为它们正放大和延伸着我们的基本社会技巧,还有我们特有的社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