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就超出了阿玲的想象,他们把车停在一处巷子口,将王栋拖下去施以毒手。直到断了一条胳膊,王栋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味地苦苦求饶,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停了手,开始制定另一个计划。
后来我给阿玲打电话,阿玲当时完全吓傻了,在张代理的指使下接听电话。随后在送她回来的路上,黄启发和张代理分别对她交代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阿玲当时只关心一点,他们会不会对我下毒手。在得到两个流氓的保证后,阿玲忐忑地回到住所。
27、
阿玲兀自翻来覆去地念叨:“你不知道吗,这是你唯一说过的一次爱我?我把它当自己生命一样地呵护,你却把它摔烂了,你叫我以后怎么办?”
我感到害怕,她不会就此精神失常吧?今天她一开始就不对劲,先是无缘无故跑来道歉,这本身就说不通,换了其他人明明已经坑了对方,得到了巨额报酬,也没有把对方害死,没理由要千里迢迢跑去争取对方的原谅。况且她说的这些话我从来都不记得,她却言之凿凿,仿佛真的一样。现在又不知从哪里录这么一段对话,当成宝贝一样呵护。这几件事细细想来,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她一定是受了刺激。
对,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心理出现了问题,如果再被我这么一激,导致神经病失常就麻烦了。我从心底感到害怕,左右看了看,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这才安心地低声说道:“你别急,摔烂手机是我不对,我赔你一部新的,还可以视频呢。”
阿玲哭着摇头,“不,不是,手机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里面有你的声音,那是你第一次说爱我,我却把它弄没了。”她说完又低头哭。我一时心慌,赶紧骗她道:“不怕不怕,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是搞电子技术的,你那手机里的声音,我可以用仪器帮你复原。”
“真的?”阿玲顿时面露惊喜,抹了两把眼泪问,“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把那声音复原?”
我认真点头,心里却想:完了,这个女人多半是真疯了,都是爱情闹的,不知道她遇上的是个什么样的极品男人,居然能把她迷成这副模样。正想着,阿玲忽然破涕为笑,“你看我,真傻,你在这我还担心什么,你再重新说一遍不就行了,何必要拿去复原?”
“什么?”我再次愣住,她什么意思?她是说要我对她说一遍我爱你?这不是在开玩笑?这话我怎么能随便说?还是对一个小姐说?我立即拒绝她的要求,“不可能,我最多帮你把这声音复原,想让我对你说爱,那是绝不可能的事。”阿玲又傻了,“为什么?你以前都说过的,你不爱我了?”
我气急败坏,这女人脑子不清楚,我被她缠住了,根本讲不清,得赶紧想办法脱身才是。于是我说道:“你现在情绪过于激动,先坐下缓缓气,仔细想想,当初是谁对你说的,你想好了再去找他,别来烦我。”
“是你,就是你说的,你喝醉的那天晚上。”
我气极反笑,“大小姐,那天晚上我醉成那样,我怎么可能说话?你要编也编个像样的,编出这种故事完全说不过去嘛。”
阿玲急切摇头,“不是的,我不是编的,你真的说过,你只是忘了。你每次喝醉酒都会半夜醒来,说一些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尽管你酒醒后会忘记,但旁人听了是不会忘的,真的,相信我,你真的说过。”
我越发心慌意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扭身就走,希望再也不和她见面,她爱哪哪去。可我一转身就被她抱住腿,她还瞪着我道:“你不能走,你得为我负责。”言辞坚定得匪夷所思。
我奋力一抽腿没抽出来,心说这女人怎么这么无耻,抬手要打她却下不了手,怎么说都是个女人,只好叹口气道:“我有老婆有孩子,我也很爱我的老婆和孩子,再说我和你只是金钱关系,我又不爱你,我对你负个什么责?”阿玲拼命摇头,“这些你说过的,我理解你,我不给你添麻烦,我不会破坏你家庭,我也不要你一分钱,只要你经常来看看我,只要你认肚里这个孩子,我就满足了。”
28、
他并未像以往的算命先生那样亲热地招呼我,依然自顾自地低头猫着,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地上两只蚂蚁在打架。我捂着嘴巴干咳一声,他才抬头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心一惊,还真是怪了,哪有算命的见了客人爱理不理的?难道是故作姿态,等人上钩?
想想也释然,出来讨食吃都不易,市场竞争力也大,光是这天桥算命的都不下二十个,他当然得摆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而最吸引我的则是他的年龄,三十岁出来摆摊算命,实在少见。
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先开口说道:“师傅,算命。”摊主看蚂蚁打架正看得起劲,头也不抬,“正忙着,不算。”我吃了一惊,哪有算命摊主赶人走的?我脱口而出,“为什么?”对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的命不用算,已经定型,你自己也清楚,何苦来白花钱。”
我异常惊诧,“什么意思?”对方极其厌烦道:“还用问?你现在钱多势大,可是你不该招惹女人。女人属阴,最会败运,但凡英雄,终会折在女人手里,何况你还不是英雄,情况就更加严重。”这下我真是服了,他一不问八字,二不看手相,甚至连我的脸也只是随便瞄了瞄,就能说出这么一大堆道理,我怎么能不怕?莫非真是有些本事?
算命这种事,可信可不信,说起来也玄乎,我平时是决计不信,但如今确实是有事发生,而且比较头疼。我有些敬畏面前的“奇人”了,怀着万分诚恳的心情说道:“师傅所言极是,能否借个地方说话,给弟子指点一二?”对方顿时将目光从地上的蚂蚁身上挪过来,戏谑地望着我,随后哈哈一笑,“跟我撇什么酸文,你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听听,我给你出个主意。”
我顿时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将我和阿玲的事和盘托出,然后静静看着他,期待他的指点。奇人低头思考一阵,叹口气道:“唉,孽缘,你虽然品性不坏,但也亏了那女子,早晚要遭报应,而且听你说的,这女子虽然是红尘中人,但性情刚烈,若是不能处理好,恐怕还有灭顶之灾。”
我一激动,忙失声问道:“那该如何化解?”奇人甩甩衣袖站起,“简单,现在这社会,就是花钱,破财消灾。你给那女子一大笔钱,从此你们不要再见面,然后远离此地,过上一年半载,这事也就过了。”
一年半载?这家伙是在胡吹吧。对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呵呵笑道:“你还不明白?你给了对方钱,人再一消失,她自然会处理。肚里的孩子,她若想留,手里也有钱养,若不想留,做了也就一了百了,后面也不会再有瓜葛。若是你只给钱,人还在这地方停留,她多半会以为你对她有意,这孩子也就成了她跟你恢复关系的唯一希望。这样纠缠不清,轻则导致你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
“有这么严重?”我不禁狐疑,这家伙不会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吧。对方一脸不屑,“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都说了。”
我心里不高兴,但还是低声问道:“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