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所有不确定的猜测全部化成泡沫。
“你要是想在这里蹲一夜,我没意见。”沈先非淡淡地应了一句,转身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桑渝仰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天空,难以置信,他在邀请她住他家啊。
短短几分钟,她从天堂掉到地狱,然后又从地狱升回天堂。
再次立在沈先非家门口时,桑渝感慨万分,忍不住瞄了一眼傍晚沈先非冲凉的地方。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你打算今晚连别人家的蚊子一起喂吗?”沈先非进了屋子,坐在桌前正准备吃饭,没看到桑渝,以为走丢了,出了门,便看见她傻站在那儿盯着对面的水池发呆。
桑渝没有回头,脱口而出:“哦,我在想我待会儿怎么冲凉。”
倏地,沈先非血气上涌,整张脸都涨红了,身体僵在那儿一动不动。之前他想过,她有没有偷看他冲凉,听她这么一说,证实了,她有。
也没注意,往前迈了一步,一个回头桑渝便撞进了沈先非的怀里,痛得她真想把沈先非给揍一顿:“哎哟,你哪儿不站,干吗站在门口,胸膛没事长那么硬干什么?撞得人都疼死了。”
被桑渝这一撞,沈先非恢复正常:“是你自己不长眼睛。”
寒着一张俊脸,他回到屋里,坐在桌前,咬着牙,折腾到现在,终于可以吃饭了。
翻了几个白眼,桑渝迈进屋内,愤愤地在他对面坐下。
吴玉芳端着刚热好的汤走过来,对桑渝说:“胸膛硬点好,要是遇到个软的,摸起来会很没料。”
一口饭刚进嘴里,差点被母亲这句话给噎住,沈先非抬眸怨道:“妈,请你不明白事情状况,不要乱发表言论。明天我就回学校了。”
“不用跟我说,我不会送你的。”吴玉芳话虽是对儿子说,眼睛却是看着桑渝,“你们俩慢慢吃,我去洗衣服。”
望着沈母吴玉芳端着一盆衣服出去,直到水池边上的电灯亮了,桑渝才收回了目光,回过头便看到沈先非盯着她看。
她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便环视起了四周。
初进沈家的时候,她觉得很奇怪,除了墙上挂着一个中年男子的黑白相框,就是沈妈妈和沈先非身上有戴孝,其他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办过丧事的家庭。
沈先非的家很小,呈长方形,据目测,整个屋子不会超过二十平方米。一进门的地方有一个矮矮的木梯,是通向二楼的小阁楼。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柜子,柜子上放着一台旧式的21英寸电视机,然后就是面前这张半高的桌子和两张板凳,旁边窗户下就是一个简单的灶台。整间屋子虽小,但看上去却是干干净净,十分清爽。
没有看到床,桑渝想,那阁楼上应该摆放的是张床吧。
桑渝往阁楼上张望了两眼,一层纱挡住了里面的风景,也就放弃了再看,回过头便迎上了沈先非不友善的目光,她挑了挑眉,端起了面前的饭碗。
桌上没有大鱼大肉,只有简单的三菜一汤,韭菜炒鸡蛋、茭白炒肉丝、青椒炒肉丝和西红柿蛋汤。很明显,青椒炒肉丝是后来加的菜。
并非吴玉芳神机妙算,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儿子一定会把那个女生再带回来,而是她早就知道回市内的班车,提前了半小时出发。所以,再加上很不凑巧地下起了大雨,所谓天时,地利,怎么可以少了她这个人和。
最平常不过的家常菜,可桑渝觉得自己活了这近十九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