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柚顺着谢欢目光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男人的侧面。
那人个子极高,站得笔挺,微微低着头与宴会主办方的一位官员说话,轮廓分明。官员客气笑着,而他面容平静,神色疏离。他的表情并不倨傲,甚至很谦和,但仍显得高高在上,把别人的气势比下一大截。
大概感到自己被注视,他侧脸朝她俩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淡淡的一瞥,目光清冷。
子柚低下头,谢欢饶有兴致地在她耳边低声评论:“唔,正面更帅,这男人能够让人联想到高山与大海!很久没见过长得像个男人的帅男了。”
子柚因她的措辞而扁起了唇角。她又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那男人正与谈话对象告辞离开,她不期然与他的目光对上,迅速垂下眼睛。
谢欢问:“这人是谁啊?你认识?来宾里有这号人物?”
此时音乐声正好暂停,她声音显得很大,子柚吓一跳,还不待回答,旁边已有好事者答:“那是盛世的江离城先生。”
谢欢惊讶:“做珠宝的那个盛世?传说他在南非有钻石矿,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头子!”
同样八卦的那人说:“据说江先生多半时间不在国内,回来也很少露面,并且不喜欢接受采访与拍照。”
“这么神秘啊。”谢欢又望向江离城的方向,却已不见踪影。
宴席结束,陈子柚和谢欢作为工作人员最后才走。子柚去取包,离开时服务生递过一张折好的便笺:“陈小姐,有人给您留了条子。”
她轻声道谢,上车后才打开,白色卡纸上只有粗黑钢笔写下的两个草体字:半山。字挺拔苍劲。子柚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时间,启动了车子。
半山是通宵营业的休闲会所,离刚才宴会所在地只有十分钟车程。
她到达那里,将车子泊好,进入大厅,穿过迷宫一般的重重走廊,一直走到后院。那是一处僻静的停车场,没有灯光。极少有会员能进入这里。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儿,与夜色融为一体。司机下车为子柚打开车门,她沉默地坐进车后座。
那辆车开得十分稳,几乎听不到引擎声。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呼吸也变得压抑。旁边的人突然出声:“可以抽烟吗?”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因为不等她作答,江离城已经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口中。
子柚从暗盒中摸索着找到火机,侧身替他点烟。微微跳动的火光下,他俩的眼睛短暂地对视了半秒钟,江离城眸色深沉,没有情绪。她迅速将火苗灭掉,安静退回自己的位置。周围又变得黑暗一片,只有烟上那一点点微红的火星,以及隐隐浮现的一缕烟雾。
子柚在黑暗里有些胸闷,不时飘过鼻端的烟草味刺激得她喉咙有点痒。她没忍住,倾身咳了一阵子,打破了这种沉闷。身子再靠回座椅时,触到了他的手臂。江离城不知何时将整只胳膊搭到了椅背上。子柚靠了上去。
他的臂肌很结实,做靠垫远远比不上车上的软垫舒服,硌得她骨头痛。子柚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身子,想调整到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江离城轻抬一下胳膊,改作搂她的肩,手指则顺势滑上去,玩捏着她的耳垂。
她的耳朵最怕痒,被他拨弄几下便忍不住微颤。她扭着身子想躲开,但捏着她耳垂的那只手抚下来,卡住了她的脖颈,子柚被他卡在座位上动弹不得。那只手又慢慢地滑下,轻轻划过她前胸处裸露的肌肤。盛夏的季节,他指尖却冰冷,滑过之处,触感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