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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最后一拔客人,已是晚上十一点多,这些人只图热闹,一点也不体恤单蓝和丁博通的疲劳,人走了,还把堆积如山的花生皮、瓜子壳、糖纸、饮料瓶扔在新房的各处。单蓝看着这一片狼藉,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到卫生间拿了扫把和簸箕,还没开始清扫,手却被丁博通拉住。
“老婆,别扫了,明天我来扫,走,”丁博通嘴里喷着酒气,将单蓝手上的扫把夺下,随手一丢,将她拦腰一抱,兴冲冲就往卧室大步走去,“上床喽!”
“你悠着点!”单蓝想挣开他站到地上,但身体悬在半空,又害怕挣扎中不小心摔下来,只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任他将她抱到床上。
丁博通虽然喝得半醉,眼神迷离,但神智还算清醒,把单蓝轻轻放到床上,动作温柔地帮她脱衣服。
像剥洋葱一样,单蓝身上的衣服脱净之后,露出白净得如白玉雕琢的身子,线条流畅优美,起伏处光滑依旧,浑身上下没有半道褶子,泛着瓷器般的白色光泽。丁博通盯着她,心荡神迷得有点发怔。
单蓝看着他的目光,略微有点发憷,迅速用被子掩住身体,往里边缩了缩,提醒道:“你可别忘啦!”
丁博通嘿嘿一笑,迅速扒光身上的衣服,一掀被子,钻进去,边说:“没忘没忘!”边把她搂在了怀里。
“轻点,你轻点!”单蓝用胳膊将他拦住,护住腹部。
“知道,知道。”丁博通将嘴唇贴到她的唇上,堵住她煞风景的话。
一路温柔地吻下来,两人的身体越来越烫,不由自主地贴得越来越紧,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丁博通的嘴唇慢慢往下移,从下巴移到脖子,再移到胸前……单蓝轻轻闭着眼睛,心里溢满新婚之夜的幸福与情欲的满足。
就在丁博通越过山峰,穿过平原,要往山谷而去的时候,突然“丁冬”一声从大厅闯进卧室。这电力十足的门铃声拖着颤悠悠的尾音,让丁博通一下就僵在了原处,单蓝的眼睛也猛地睁开了。
“谁?”他们不约而同地问对方。
丁博通有点扫兴地从床上跳下来,伴随着一声紧似一声的门铃,手忙脚乱地一件件套上衣服,不悦地跑出去打开大门。
“这么慢!”冲进来的那个人却比他还要不悦,撅起涂得血红的嘴唇,一屁股坐到尚带余热的沙发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丁博通没好气地问,一脸不加掩饰的逐客表情。
这时,单蓝已经穿好衣服,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来客,笑了笑,招呼道:“是丁灵啊,是不是拉下什么东西了?”
丁灵一见单蓝,起身迎上去,把单蓝拉到沙发上坐下来,换了副笑脸说:“不是,我今晚想住在这里,不想回那乌烟瘴气的宿舍了。”
单蓝迅速瞟了一眼丁博通,丁博通顿时一脸不高兴,干脆地拒绝:“那怎么行?赶紧给我回去!”
丁灵不理睬丁博通,搂着单蓝的手臂,嗲声嗲气地说:“嫂子,就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吧,我们宿舍那老女人老是抽烟,我天天吸她的二手烟,都要得肺癌了,那该多冤啊!你们这不是有个小房间嘛,我就住小房间。”
“不行不行,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多不方便。”丁博通不耐烦地摆手。
“我问嫂子,又没问你!房子是嫂子的又不是你的,嫂子说行就行!”丁灵不满地冲丁博通嚷嚷。
丁博通一听,噤声了,丁灵说得没错,这一百平米的房子是单蓝她爸单国强买的,虽然说是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但户主写的是单蓝的名字,从法律上说,确实是单蓝的。对这件事,他一直有点心理不平衡,虽然他妈陈玉也给他们送了辆小汽车,但这房子花了单国强五十万,还是一次付清,那辆本田总共才九万多,他妈付了首付四万,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分期付款。跟房子比,显然不是一个数量级,他总觉得自己在单家人的面前,有点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