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闻做久了,这不,她又转而在《鲁豫有约》里采访起娱乐明星了。
把自己感动哭了
做《千禧之旅》时,摄影队在进入伊拉克时遇到了麻烦,在边境,因为所有的设备器材要经过严格检查而耽搁了许多时间。大家发现,伊拉克人的工作效率之低,可谓全球之冠。这些在其他国家一个小时可以完成的事,在伊拉克成了一个“遥遥无期”的过程。眼看八个小时过去了,伊拉克海关人员还在磨磨蹭蹭。时间对于车队来说十分宝贵,他们必须于当晚赶到首都巴格达。虽然再三向海关人员讲明情况,他们却一副充耳不闻之势。
终于,主持人陈鲁豫在忍受了九个小时之后爆发了!她冲到海关人员面前,用流利的英文慷慨陈词,从这次电视行动的重要性,到中伊两国人民的友谊,从阐述凤凰卫视的追求到指责他们拖拉行为将会带来的后果……一一道来,竟一发不可收拾。
令人吃惊的是,鲁豫话音一落,伊方人员竟不再作任何检查,马上就将车队放行了。车队终于得以向巴格达进发,大家原本焦急的心都轻松了不少。唯有鲁豫坐在车上哭了。据知情者说,她是被自己的“激昂演讲”感动哭了。
鲁豫从小就被认为有语言天赋,初一开始学ABCD,初二就开始看没有配音、没有中文字幕的英文原版电影,从高中到大学被11个外教教过。她因英语演讲比赛而接触电视主持,就此改变一生。她能用流利标准的英语采访外国人,这使她的人生多了更广泛的可能。语言是工具,沟通才是目的。鲁豫在各种场合,都能拉近自己与外国友人的距离,获取信息,达到目的。
拒绝演出
鲁豫刚进广院时,同学们看她眉清目秀,说话伶俐,立即建议她在新生联欢会上演节目,鲁豫也特别单纯,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后来,因为偶然有事,她把自己的演出取消了,心里好像还有一点遗憾。不久,演出开始,她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原来,那演出绝对是一场酒神的狂欢之夜。演出的前两天,就有同学准备了无数的纸飞镖,也有人比较奢侈,先买下几个馍,放上两天,准备当炮弹(不能太新鲜,新蒸的馍投不远,无法命中想打击的目标,也不能太硬,太硬了,会打伤人,而打伤了人要负法律责任)。演出开始时,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携带饭盆、饭碗、搪瓷缸子、筷子、勺子等家伙入场(如同球迷或歌迷去看球或听歌时手中的荧光棍或小喇叭)。晚会一开始,所有的饭盆、饭碗、搪瓷缸子一齐敲响,代表掌声响起来,然后主持人出来报幕,台下立马响起鬼子进村一样的狂热吆喝,满天的纸飞镖如同流星雨,齐刷刷地射向主持人。令人惊讶的是,男女主持人竟然能够一边潇洒地躲开满台飞舞的飞镖,一边坦然笑着继续主持,没有一丝尴尬。突然,一只飞行速度很快的飞镖射来,女主持一愣神,飞镖直直地扎进了她的头发里。只见女主持临危不乱,从秀发之中拔下那恶毒的飞镖,奋力向台下掷去,回敬给飞镖的主人。那一刻,同学们的欢呼声不亚于买彩票中了特等奖。不知是庆祝女主持终于被射中,还是赞扬女主持敢于回击的勇敢与无畏。演出之中,凡节目不够水准,必定被嘘声轰下去,这时候,就有人投手榴弹一样向台上投硬馍,还有人过度兴奋,把手中的饭碗也扔了上去(不过,一般都会在演出结束后捡回来,继续用)。许多老师知道了这种演出的盛况后,感慨地说,咱广院的学生有了这碗酒垫底,还有什么场面不能应付,还有什么困难能把我们吓住呢?
鲁豫虽然也同意老师的话,但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一提演出,她总是立刻拒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病中琐记
我病了一场。病得昏天黑地,病得几乎失去了生的意志。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真是领教了。其实,我得的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病,病毒性感冒,发烧、咳嗽,如此而已。但看似不重的病,却让我在北京温暖明媚得令人心里发慌的三月躺了整整三星期。久病成医,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毛病的根源。
第一,我的体质不佳,但精力充沛。再苦再累,一旦遇到有挑战性的节目,我总是两眼放光,神采飞扬。这就好比一辆性能并不好的老爷车,每天还当自己是最新款奔驰呢,完全听不到在风驰电掣一段之后,身体里稀里哗啦响成一片。而老爷车不停则已,一旦停下,再想发动,可就费死劲了。于是,我这辆长期超负荷运转的,虽有着奔驰外型,却装着小面发动机的老爷车在北京三月里抛锚了。
第二,别看我身体不太好,却极有个性。在现代医学史上创造了无数奇迹的青霉素、磺胺类药物、阿司匹林,我一概排斥。而大部分西药对我来说,药性都太强。这次生病,因为惦记着香港堆积如山的工作,每天给自己塞下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药片。用量之大,足以杀死一头大象了,但用在我身上,除了让我昏睡,没有任何功效,我只有感叹:我不是他们要杀的那头大象。
第三,我从来讳疾忌医,总是自欺欺人地想,我可不看病,万一真看出什么病呢?等到家人好容易连哄带骗劝服我去医院,我又是最差劲的那种病人:没有耐心。通常一个医生在我面前只有十分钟的机会,如果十分钟内做不出什么振聋发聩的诊断,我的耐心也就到头了。想想很惭愧,不少脾气温和的大夫都受过我的折磨。这次生病,十天里我跑了三次医院,见到了三个不同的大夫。该是第三个大夫倒霉,病了那么长时间,我的脾气已经接近爆炸的边缘了。那位可爱的大夫一边研读我前两次就诊的病历,一边问我哪不舒服。要怪就怪我那天病得神经搭错,心想:这样最基本的背景资料也要来问我,这就好比来采访我,居然还要问我在凤凰台主持什么节目一样不可理喻。要知道我每次做采访,事先得做多少功课啊?!脾气一上来,我便开始一问三不知,好像我面对的不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而是一个极不敬业、不专业的记者。可问题是,这样的记者我见过太多了,每一次我不都是强压不耐以礼相待的吗?可怜的大夫并不生气,只是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可能觉得我病得不轻。
除了折磨医生,护士在我面前也没好日子过。对于她们来说,我是一座难以逾越的技术高峰。给我抽血,几乎和在沙漠地区打水一样地艰难。我的血管细若发丝,永远处于干瘪饥渴状态,但凡有些存货哪肯被随随便便抽走呢?这次生病,为查出病根,我也豁出去了,共抽血三次,每次都历经磨难,我可怜的胳膊因此布满针孔,状极恐怖。我且描述一下其中一次的惨烈场面。
话说我见到护士,一面乖乖卷起袖子,一面抱歉地说:“我的血管不太好找。”那护士一望便知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她气定神闲地说:“没那么严重。”边说边麻利地将一段橡胶软管紧紧地系在我的上臂,又命令我握紧拳头。这时,我看出了她的犹疑,她摸了摸准备扎针的地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没有血管呢?”我心里暗乐,早告诉你了吧,还不信呢。护士真是智勇双全,用狠办法对付我,劈里啪啦对着我的胳膊一阵乱拍乱打,下手之重让我的眼泪几乎掉下来。终于,我感到了一下尖锐的刺痛,针头终于扎进了我的血管。看着宝贵的鲜血缓缓流入针筒,我和护士都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对付我这种难缠的无良病人,只有以暴制暴。这次生病,我便碰上了高人——他是朋友推荐的一位中医。
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怕疼吗?我可是上刑派,刮痧、针灸都得给你试试。”我的嚣张气焰一下子便灰飞烟灭了。治疗的结果是这样的:刮痧疼得我灵魂出窍,几分钟后我背部两道深紫的淤血惨不忍睹。比起刮痧,针灸倒是没那么疼,因为神医下手飞快。我的双腿、双臂、双脚,以至头顶到处被扎上神针,真是让我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在醒针的40分钟时间里,我浑身满是银针,像一头刺猬。那一刻,我觉得神医一边在给我治病,一边也给他的同行报了仇。
病了这么长时间,我由衷地感到,能健康地活着真好。在我生病的时候,北京的春天终于来了,我感到自己的健康和活力也在慢慢地恢复。我知道我这辆老爷车将在北京的春光里再一次发动。(陈鲁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