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沮丧,就笑。他说:“你还笑,再笑,我不管你。”她说:“那个有什么好的。”他说:“当然好,我们可以成为一体嘛。有什么比两个爱的人交融好呢。”她脸红,说:“那想起来很恶心。”
忽然,她就想到冯至鸣。
没有跟爱的人交融,却给了一个陌生的人。
没有心的融合,可身体照样融合得好。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认为,性是独立于爱的。因着此,她也从未想起那个人。她的观念中,跟谁做大概都会有这样的结果。
有时候,为自己当日的冲动很后悔。但是,怎样呢,给陈剑吗?想到他和方圆在一起,她的气又出来。爱是占有,身心的。于是,她就恨恨地说:“陈剑你活该,这是对你的惩罚。”生完气,却又索然。就是这样,她发现自己一会冷一会热的。连自己都无法把握自己。
因为恐惧,怕自己的爱使自己活得越来越卑琐。所以想离开。
将冯至鸣的文章写出来,交到主编那里。主编收下,说:“行啊,这么棘手的事也被你搞定了。我们的语声还很厉害啊。”
主编是位四十多岁的女性,干活麻利,风风火火,当然脾气也很暴,但对语声却一直很赏识。
语声心想,那是用身体攻下来的。却笑嘻嘻说:“那就加奖金吧。”
“没问题,双倍。”主编也爽快。
语声踌躇了会,说:“我,有个事跟您商量。我想做完这个月就辞职。”
主编吃了一惊:“不做得好好的吗?难道有更好的去处?”
“没。”语声说,“私人问题。想离开北京。”
主编抬头开解:“有些事情嘛,发生的时候觉得天要塌下来,实际上过后想想也没什么,一时冲动付出太严重的代价,就不值得了。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我可能还能考虑。”
语声没说话。
主编说:“再想想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友秦心端了餐盘凑上来,说:“哎,听说你把冯大公子拿下了,用什么手段啊。”
“美色。”语声不动声色说。
“哦,”秦心喷饭,上下打量,“就你?人家身边漂亮女人要多少有多少。怎样,是不是如传说中的帅?”
“还过得去。”语声无精打采。
“什么叫还过得去。比你男朋友怎样。”秦心尚不知她的情变。第一次看到陈剑的相片,秦心是彻底的呆。说:“你也不咋地,怎么能搞到这么帅的男人。”她那时很得意地,嚷着:“帅吧,天下第一帅,属于我文语声。”秦心往往撇嘴:“没见过你这样厚颜的女人。”陈剑到京后,请语声一干朋友吃饭。那帮朋友又彻底服。因为陈剑不仅帅还温柔体贴,不仅温柔体贴还满腹锦绣,被他们誉为世纪末最后一个好男人。语声便又时不时吹嘘:“世纪末最后一个好男人属于我文语声。”但是现今,真正是欲哭无泪。同事们却还无一人知道。
“说不上来。”语声闷闷回。
“哎,你怎么了,最近看你精神不振作,陈剑不到北京了吗?你们吵架啦?你脾气有时太倔,偶尔也要让让他嘛,你看他对你多好,上次我特意穿件低胸装,人一眼都未瞅。”
“秦心。”语声看着她,想一吐为快,却也不知如何倾诉。低头扒了点饭,说:“我吃饱了。”站起来走人。
“哎,这点也叫饱,你减肥啊?都这样瘦了,还让我们吃不吃。”秦心叫。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大家都知道了语声的男朋友将她甩了娶了豪门女子。
大家因担心她,在她面前都装糊涂,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躲闪的眼神却透露一切。也因此,语声总觉得如芒在背。有天大家聚餐喝酒,有同事提到冯氏企业,一桌人噤声,看向语声。语声一拍桌,道:“说啊,为什么不说,被甩了就甩了呗,还让不让人活。”
“主任,不是那意思。我们都只是担心你。”
“是啊,陈剑那小子以前真错看了,这样的人分了才好。”
“主任,你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天下男人多着呢。我就是主任崇拜者之一。主任考虑我吧”
……
大家嘻嘻哈哈开解。语声也早就释怀了。
主编也知道了。给她一个去广州采访的任务,实则是变相给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