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海走过来,拍拍秦简的肩膀,安慰说:
“主要是给员工们看的,不然底下人要说我处事不公,这点你能理解吧?”
“这样处理已经太手下留情了,”秦简笑着说,“我怕大家还是会说闲话,说文总对我太偏爱了。”
文若海点点头,很满意秦简的态度。
下班之后,秦简有意要放松一下缓解情绪,本来准备加班的,也不加了,直接收拾东西。于嘉嘉送来新的策划书,并没有问今天的事,她一向对公司是非三缄其口,太过谨慎而显得保守,也是得不到重用的原因。
秦简吩咐她:
“东西先放在柜子里,明天我来看。”
于嘉嘉放了资料,看了秦简一眼,稍带些关切之意。
“总监脸色不太好,回去多休息吧。”
“知道,多谢。”秦简对她微微一笑。
于嘉嘉走了之后,秦简揉揉太阳穴,的确是觉得累。昨天晚上在医院外待了半个晚上没休息,回去之后也是心事重重,再加上今天公司里的麻烦事,还真有些超负荷。
晚上回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秦简当家庭煮夫的热情一去不复返,只能由做清洁的阿姨继续兼任厨子的活。
晚上,单冬青自告奋勇要帮秦简马杀鸡,杀了一阵,手酸,只能讪讪放弃,秦简也被她搞得又痒又好笑,一说停手自然求之不得。单冬青不算心灵手巧,有时候甚至有些笨,秦简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到底是用什么来吸引的自己。
研究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很快就放弃了。又跟单冬青开玩笑地说:
“快到月末了,该给阿姨发薪水了,以往她总是前几天就开始不断提醒我的,这次是忘了还是怎么着?”
“我昨天晚上给她了。”
秦简有些意外,单冬青看他一眼,笑了笑,说:
“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没有回来,今天就给忘了。”
秦简坐起来,看着她: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当然,回来得太晚,他挥挥手,不提这件事,“可是……你可以先让她等等啊,你怎么能给呢?”
单冬青笑意不变,反问:
“我为什么不能给?”
“这是在我这里,我请的人,当然是我来给了。”秦简脱口而出。
单冬青脸色没有大的变化,可是秦简觉得她的眼睛里忽然有一样东西闪过。他自知失口,皱着眉解释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分什么你和我,我们一起住,就是共同的家,你可以买东西,小一点的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这些……给钟点工的工资,还是我来吧,我是男人,本来就该负担这些的。”
单冬青苦笑了一下,她不想指着鼻子埋怨他的大男子主义,性别歧视,争论谁来负担家用,这是个太老套的话题,也是不能忽视的话题,总要面对的,能敞开谈当然最好。
“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也要吃穿住行,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就像给阿姨工资这件事,没有跟你商量,是我不对,但一起负担家用,这是早就该说定的,现在来谈也不晚。”
秦简瞪着她,他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谈的,别的女人都是希望有人养,为什么单冬青就是不一样,可他爱上的偏偏不是别人。秦简很明白该尊重对方关于自尊独立方面的一些坚持和信念,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最后在两个人的各自让步下事情算解决了,单冬青开玩笑说:
“看吧,都是你,老要诱惑我住到这里来,距离近了就没有美感了啊……”
秦简凑到她面前去,鼻子快要贴鼻子。
“谁说没有美感了,我就觉得你这样很有美感……”
单冬青哈哈笑起来,一把推开他的脸。两个人闹了一阵,把刚才的争执都忘到了脑后。秦简还在拿这件财产纠纷来打趣单冬青的龟毛。
“财产纠纷很正常,只要不是婚姻关系,都会纠纷的。”单冬青拿出自己的律师本色来很有底气地反驳他。
秦简一直在笑,没有接话。
到半夜的时候,单冬青已经睡着了,秦简却又醒来,忽然想抽烟,就轻手轻脚起来到阳台去。阳台没有灯,只有烟头一闪一闪,秦简想起两个人的争执,摇头笑了笑。单冬青似乎和刚认识的时候有了点不一样的地方,说不上来,但是能感觉到。
她甚至和自己期待中的女人不一样。每个人心里对异性都有一种期待,但具体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所有预期就全部被打乱。她是什么样,他就爱什么样。秦简意识到自己的一些微妙的改变。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过了一阵,他掐灭烟头回去。门一开,单冬青没有醒,头窝在被子里,脸上有些红。秦简摸摸她的脸,又亲亲她的鼻子,心里有些躁动。可还是忍住,慢慢平稳呼吸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