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先请烟儿吃了顿大餐,美食和购物对女人来说都是最有效的疗伤手段,烟儿的心情看上去开朗了很多。吃过饭后,我们一起搭城铁去了位于五道口的D-22酒吧。
歇斯找了不少朋友来给他捧场,我们到的时候,光线昏暗的酒吧里已经坐了好几桌人,都在边喝酒边说说笑笑,音乐放得直震耳朵,墙上的大屏幕播放着风格诡异的动画片。侍应生把代表门票的彩色小纸带绑在了我们的手腕上,我抬头向里面张望,发现小乔和林莽莽也已经到了,正坐在不远处的位子上冲我们招手,腕上的黄色纸带映着灯光上下翻飞。
自从上次把林莽莽赶出家门,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知道今晚肯定会碰面,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没想到真的见了,林莽莽却只是笑笑地瞥了我一眼就没再搭理我,倒是一直在忙着跟烟儿插科打诨。烟儿虽然有些拘谨,却还是被林莽莽逗得好几次都笑出声来。
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浑身不自在起来,只能借着和小乔东拉西扯来做掩饰,心里暗骂自己有毛病。
没过多久,一身摩托服的歇斯夹着头盔、背着吉他大步流星地走进酒吧。店堂里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歇斯意气风发地甩着长发跟各路朋友点头致意,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儿明星范儿。
转着圈儿地打了一遍招呼后,歇斯径直来到了我们这桌,把头盔往桌上一扔,边脱外套边假装客气道:“哥儿几个辛苦啊,受累受累!”
还没等我们答话,歇斯的目光已经直勾勾地落到了烟儿身上,半天都没挪开。烟儿被他看得红了脸,怯怯地说了一声:“你好!”
“哟,这位美女说话的声儿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哦,对了,那天早上帮大猫儿接我电话的就是你吧?”
烟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歇斯咧开嘴笑了起来,弯下腰伏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行啊姐们儿,那天刚嘱咐完今儿就给带来了,真仗义!这妞儿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谢了啊!”
“呸!”我啐了歇斯一脸,“想什么呢?我可不是为了你,你也趁早儿别打这歪主意。”
“甭管为谁吧,既然已经把人带来了,后面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歇斯大言不惭地在我肩上拍了拍,忙不迭地凑到烟儿身边没话找话去了。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
10点过后,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去趟卫生间都得挤过一群又一群的人。歇斯和其他几个乐队成员一直在忙着调试乐器和音响,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熟人们早就已经挤到了最前面,把演出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所有人手里都举着手机、相机、摄像机,准备给歇斯的处女演出留念。
歇斯一出场就相当激动,还只是在作开场白的阶段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了,嘶哑着嗓子也不知道嚷了几句什么,台下就跟着口哨声尖叫声响成一片。一阵混乱过去之后,震耳欲聋的乐声响起,歇斯侧身对着台下,弓着腰保持着一个像肚子疼似地半蹲姿势,五根手指飞速地拨动着琴弦,长发垂在脑袋前面,疯狂地甩来甩去。
唱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唱的是什么,但还是有不少听high了的人,不停地跟着节奏摇来晃去,比台上的人还要疯狂。我在中间被挤得苦不堪言,忽然觉得有人在往我脖子上轻轻地一口一口吹着热气,扭头一看,林莽莽正紧紧地贴在我身后。
我冲着林莽莽嚷道:“离我远点儿,别借机占便宜!”
尽管我喊得很用力,但声音还是完全被淹没在了一片嘈杂之中。林莽莽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非但没躲开,反而顺势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拖到了相对安静些的地方,大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你离我远点儿!”我气急败坏地推开了林莽莽的手。
“哦!”林莽莽这才嬉皮笑脸地退后一步,“我没听清楚,不好意思。不过也没什么,反正我知道你心里也不是真这么想的。”
“你凭什么知道?”我嫌恶地在林莽莽碰过的地方不停拍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