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镜子的时候会用手猛烈拍打镜面。或者操起水池边的水杯泼向镜中的自己。透明的细小水珠被迫停止前进,受到阻力集体向后运动。然后利落的撞击身体。
在听到那些自己讨厌的人说“哎,我好想你”、“哎,如果你在我面前就马上拥抱你”等诸如此类的虚假言语后,原本想冷言答复的我还是重蹈覆辙的步入和他们同一路线的轨道。
嗯。我也很想你。
嗯。我也会紧紧拥抱你。
短暂的窒息,来不及恶心就突兀的挂掉电话。自言自语。你真他妈令人作呕。
[时光消磨。]
用时间排列而成的巨大幻影将哀艳氤氲。
尽头,在哪里。
渐渐习惯大堆信封中不再有自己的名字。渐渐习惯荷包里的手机不再频繁震动。渐渐习惯四周安谧得如同与世界隔离一样。渐渐习惯身边改变的一切。
那些我曾经视如生命般宠爱的一切。
其实先前那些所谓的“一百年不变”“直到永远”只是众多傻子一齐排演的荒诞剧而已。还有那些“会一直记得你”“会一直想念你”也是被人当做垃圾丢掉的废品一样。
就是这样的。规律保质期过后。所有都会沉浮不见。不管你曾经是怎样的将它怀揣在心中,不管你曾经是怎样的害怕失去它。
我们都穿着鲜艳的小丑服装,带着滑稽的大鼻子。在偌大的舞台上来回蹦跳。希望自己的表演能取悦别人获得一丝回报。哪怕只是一个微笑那么渺小。但就是这样渺小到尘埃般不起眼的索求却始终被人遗忘。最后,终于停下疲惫的身体,抬头望向观众席。
空场。
[生路。死路。]
生活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至多也只能用词来代替。
比如扎心。比如卑劣。比如逐渐消亡。
为什么在静谧的课堂上才敢捂着脸轻声抽泣。
为什么在厚重的刘海下才敢抿着嘴显露悲伤。
强迫自己融入现在的生活。
从起初的第一排碾转到教室的通入口——第一组第一排第一个。令人头疼的方位。就算只是想撑着下巴睡会觉都会觉得困难。老师站在讲台上只要稍微偏头就会看见你。总是在一组和二组间的空隙处来回走动。偶尔还会在满脑只有床的你身边停下看你的作业。以至于你必须随时保持清醒,整整45分钟握着笔在Notebook上复制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
这样的位子。如果安排一个单纯只想学习的孩子。那也许是一种赐予。
但对于我这样偶尔熬通宵需要睡觉或者写会文字的人来说,应是一种束缚。就像被时光机器约束着,它时刻在你耳边嘀咕。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如果稍有差错就会减少你仅存的记忆。坐在那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中午阳光会透过头顶上方的玻璃照射进来。跌落在课桌上将整个上午的晦涩全部洗净。
全班一起看电影。是钟欣桐的《第十九层空间》。标志性的惊悚片名。不出所料,开头便让全班尖叫。
是一部很明显的意念剧,没有过多的恐怖场面,反倒是思维间的转换更都。大概是这样一个意思。只有将心中的恐怖消除了才能幸福生活。落俗的剧情,但其中的几句台词却也值得回味。
当春雨问文雅为什么不停止玩地狱游戏时,文雅说,因为在那里面,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来强迫你。
还有一句,其实每个人都在走一条自以为是生路的死路。
[浅生的空白。]
秒与分。分与时。时与天。天与季。季与年。
那些互相缠绕的光阴。编织成紧密的线网做好随时掠取回忆的准备。
持续几天的阴雨天气。几朵铅色的云像是雕刻在天空中的印记。久久不肯褪去。撑着蓝色的伞在街上行走。低头看脚与地面触碰时溅起的水花。有时会不小心踏进水坑将鞋子浸湿,于是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有没有想象过这样的情形。第一次自己洗帆布鞋。坐在卫生间里使劲刷鞋子,拿起漂白液却想起她。站起身看布满整个池边的东西,发现所有一切都是由她打理。包括挂在墙壁上的卷纸也是她买回来的。于是胸口开始像气球一样膨胀。然后“啪”的一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