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察好像追过来了!蚊子你他妈的快点啊!
他妈的你来开啊!
后面的那个警察追了我们两个十字路口,然后向东转去。
蚊子说,AK,那个警察眼看着要追上咱们了咋又跑了?
笨蛋,他一个人能打得过咱们两个人吗?肯定是去搬救兵了。不好,蚊子快跑!
往哪儿跑?
往……往郊区的方向跑,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快!
蚊子一加油门,铃木就又变成了UFO,不断地超越各种车辆。
后来蚊子越开越慢,我心中着急,便催他,蚊子你倒是快点呀,咋越开越慢。
他妈的快没油了!
于是我和蚊子只好就近找了一家比较隐蔽的小旅馆开了个房间。
咋办?他们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查到这里。
你去把车加满油,我回那个十字路口看看到底撞着那个老头儿了没有,撞成啥样了。
我不去加油,那些警察们知道咱们的车没油了,肯定已经控制了附近的加油站,我要是被他们逮着咋办?
那我去加油,你回去看看那个老头儿。
咱俩一块去吧。
操,瞧你丫那熊样吧蚊子。
我和蚊子在旅馆的服务台借到了两副墨镜,戴上去以后开始返回案发现场。
三十分钟后,我和蚊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刚才蚊子开车撞那个老头儿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
我心想,完了,惊动群众了。
等人群渐渐散去之后,我和蚊子小心翼翼地来到刚才人群围观的地方。
我看到地上一大滩红色的血,心想,完了完了,送医院了。
蚊子在我身后叫起来,AK你快来看这是啥呀?
我回头,看到蚊子正指着地上一小滩的乳白色液体问我,这是啥玩意呀?
我心想,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没得救了。
我扭头就走,蚊子还在后面问,AK,那是啥东西呀?那白花花的一片是啥呀?
脑浆!我说。
然后蚊子就不说话了,跟在我后面老老实实地回旅馆。
回到旅馆之后我们还了墨镜,服务台的小姐用异样的眼光看得我很不舒服。
我和蚊子回到房间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计划着怎么逃跑。
在我即将把逃跑的路线构画完毕的时候,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然后冲进来七八个警察迅速包围了我和蚊子。
其中一个警察拿起对讲机说,总部总部,我是飞虎,恶狼已被捉到,恶狼已被捉到,Over。其他的警察拿着枪指着我和蚊子的脑袋说,不许动。
后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蚊子大喝一声拔出腰里的手榴弹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是蚊子不会用手榴弹,在那里搞鼓半天之后终于很辜负众望地抬起头,对着旁边的警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估计那些警察很失望也很生气,本来他们一定以为蚊子能搞出什么了不起的名堂来,可是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看错了蚊子。于是那些警察用准备拍案叫绝振臂欢呼的双手举起了枪,一齐对着蚊子的脑袋扣动扳机。七倍于蚊子的子弹疯狂地嚎叫着钻进了蚊子的头颅。蚊子就壮烈了。
然后我就被他们五花大绑着上了法庭。戴大眼镜的法官给我判了个名字很罗曼蒂克的有期徒刑,“百年孤独。”
我在监狱里面表现优秀,于是被减免了五十年的服刑时间,变成了听起来更牛逼的“半百孤独”。
五十年以后,我终于刑满释放,而我的母亲已经白发苍苍。她孤身一人站在监狱外面等着我,然后告诉我说父亲已经在我入狱后的第三年病故。
我泪流满面地抱着母亲瘦小的身体说,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云云。
上面是我在回旅馆的路上的想象,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我和蚊子回到旅馆之后马上还掉了墨镜,服务台的小姐对我们笑盈盈地说还需要别的服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