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速度真是快捷,两旁的梅树急速后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似乎也在后退,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黑衣人的轻功竟然比他还好!翻过两座山后,青年渐渐力不从心了,腹部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而那黑衣人却依然快如闪电,两人的间距越拉越长。奔到第五座山山顶的时候,黑衣人连同宗飞妍还是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然而他并不放弃,仍不顾一切地朝前奔跑。
不知奔了多久,青年觉得自己的体力、呼吸、心跳甚至生命都在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流溢出来。就在他快要虚脱的时候,突然在一棵铁干虬枝的老梅树下,看见那张隐藏着黑色汹涌的绝望和悲苦的面容。他赶忙跑到宗飞妍身边检查她的气息。宗飞妍气息均匀,仅仅是昏死过去,青年心头稍宽。就在这时,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突然出手,青年只觉得眼前花了一花便瘫倒下去。在他穴道未封之前,他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两个字:好快。
黑衣人一脚把青年踢开,然后对着宗飞妍十分淫荡地笑。青年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明白灾难已经迫在眉睫,无奈穴道被封,任他如何努力,始终动弹不得。
黑衣人转过身来斜睥着青年,眼里尽是轻蔑,但青年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放在这阴沉可怖的眼神上,而是黑衣人腰间的剑。虽然剑在鞘中,但仍能感受得到它摄人心魄的震撼力,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相比之下,四周的梅花似乎都黯淡里下去。普天之下,有此等神力的剑,绝对绝对,只有无尘!
“你一定已经猜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黑衣人的声音轻柔如絮,带着某种天生的雍容与华贵,与他脸上阴郁的表情截然相反。“我会好好享受宗飞妍的身体,然后送你归西。这样,江湖上便只会说一个神秘青年亵渎了落梅山庄的儿媳,后被庄主严天斫伏诛。任何人都不会产生怀疑。”他十分优雅地笑了笑,虽然隔着黑布,青年仍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很好看。“没错,我就是落梅山庄的庄主,武功天下第一的严天斫!”
青年全身肌肉都在颤抖,一颗心怦怦乱跳。他实在想不到,名满江湖的严天斫竟会奸污自己的儿媳妇!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师妹今后该如何做人?更何况……更何况今晚过后,她可能就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你一定有许多疑问吧?在你死前,也不妨告诉你。”严天斫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前轻嗅,梅花淡淡的幽香立刻沁入心肺,人的精神也觉得更加舒畅。
“那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当时玄天门的首徒白冠杰和其他两个弟子,以及挽花派大弟子宗白来到落梅山庄,同其他门派一起参加武林大会。晚上,我和白冠杰单独对酌,在他的酒里加了点能让他兽性大发的材料,等到药力发作的时候,我便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把他带到这片梅林,然后呢再把已经吸过迷烟的宗飞妍带来,扒光她的衣服——当然,路上还要露点马脚以便让宗白有所察觉——就和今天一样。失去理性的白冠杰醒来后,看见这么个赤条条的玉人儿,还不和饥饿的狼似的?嘿嘿……宗飞妍虽然往死里挣扎,但不谙武功的她,又怎是白冠杰的对手?等到宗白他们赶到的时候,这对狗男女还在梅树下翻江倒海呢!宗白亲眼见到自己的妹妹在天下英雄面前被人凌辱,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剑,姓白的当场就一命呜呼。同来的玄天门弟子说这里面有蹊跷,恨宗白下手太快,而宗白一肚子的火还没撒够,又和这些弟子打了起来。两派由此结下了这无法善罢的梁子,往后的几个月两派一直互相争斗,各自的实力都大大削弱。”严天斫很抒情地笑了笑,接着说:“这件事本来也是不容易办成的,多亏宗飞妍的丈夫,也就是严长卿那几日不在落梅山庄,要不然,把这女人掳来也是件十分棘手的事……”
青年的全身一直都在颤抖。听严天斫如此说,竟是全然不在乎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死活。他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可以不要良知,不要人性,连儿子和儿媳妇都不要了,即使有朝一日达到了目的,又会有什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