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眼瞳暗暗深了几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心里腾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中衣已落下,只留下一件大红色绣着白莲花图案的肚兜,如雪的肌肤在空气中渐渐裸露出来,泛着红色的光泽。
他尴尬地站在身后,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突然,她微微侧过去了一些身子,雪白的肩上一朵深红色的蔷薇如泣血一般显现了出来。
心中猛地一惊,殷佐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红得刺目的花朵,连呼吸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这时,冰尘雪拣起一边的丝质中衣,正欲穿上,却不料,白色的衣服瞬间被扯落在地。
她仓皇无措的转过哟,双手急忙环在胸前,只见殷佐愣愣地站在她身边,右手颤抖着抚上了那个印记。
“你怎么会有这个?”冰冷的右手轻轻地覆上了那个如血的记号,他的眼里倾刻间复杂无比。
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脑中尚存的一点点理智渐渐占了上风,她猛地退后几步,推开了他,一双迷蒙的眸子充满防备地望着他,肩膀依然瑟瑟发抖。
“先穿上衣服吧。”恍然回过神,他面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后便快步走到了另一边的茶案旁坐下。
如惊雀一般的眸子这时才渐渐恢复平静,她咬紧了牙,赶忙将衣服穿戴妥当。
待系上最后一根丝带后,她这才悄然走了出来,不时甩了两下头,强自撑着问道:“太子有何事?”
深眸闪烁了一下,他右眉抬高了些,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她强忍住头上的晕眩感,低下了眼皮兀自望着视线下的一个玉杯愣愣出神。
“你为何会有那个红色蔷薇的记号?!是天生的还是?”难得好脾气地倒了杯水递给她,殷佐牢牢地盯住那张脸,沉声问道。
呐呐地接过挪到身前的温水,她喝了一口,右手搁在茶案上索性支撑着脑袋,轻声道:“是天生的。如果太子没什么其他的问题,那么冰尘雪立刻就进宫。”头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若不抓紧时间,她真怕也许还没有到皇宫,她就撑不下去了。
深不见底的黑目复杂地盯了她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径自站了起身,将门外的丫头叫了进来。
“你再梳洗一下,正好本太子也有要事要进宫。”面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他转而走出了门外。
冰尘雪复杂地望了他一眼,头上的热度越来越强烈,以至她完全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任身后的丫头随意给她梳洗了一下,她便小心翼翼地站稳了身子慢慢走了出来,只见殷佐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那双寒眸似有些复杂的情绪划过。
只可惜,她看不懂。
“走吧。”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殷佐转身走在了她前面。
脸上热得如火一般在滚烧着,冰尘雪无力地垂下头,步子艰难地跟在了后面。
身子从未如现在般这么使不上劲,她木然地跟上了轿子,刚一坐下,浑身就迅速瘫软了下去......
冷不防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了轿子里,她歪着头,眼睛紧闭着,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异样了。
“你怎么样?”眉头皱了皱,他略微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右手不自觉将她拉到了身边,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这会儿那冰尘雪已烧得糊里糊涂,愣愣地睁眼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表示反对。
滚烫的身子一贴近他,殷佐立即皱了皱眉头,他满心懊悔地望了望身边的人,突然有种想掉头的冲动。
只怕这样前去,也只能给宫里添乱!可是内心那股浑然天成的执拗性子又使他拉不下脸来,最后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