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你说说,妈妈这个说法是不是很有道理,你是最懂事的孩子……”
樊义只是笑,“妈,今天的菜都不错!”
通常,这就算是樊义的支持了,殷淑秀并不计较这话的支持率有多高,也从来没认真想过这种支持背后的本质。她要的勇气似乎已经产生,在桌子上一巴掌拍下去,“决定?他能自己决定?老娘是他妈,一泡屎一泡尿把他拉扯大,他敢不听老娘的话?”殷淑秀横眉怒目,决定拿出点儿家长的威信来了。
对面,樊家老太太慢吞吞地开口了,“哎哟,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开口闭口要儿子听话,我老太太今年七十八了,也知道年轻人长大了就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呢……”
在这时候老太太出来拆台,这倒是殷淑秀没想到的。她清楚记得几十年前,她刚嫁到这个家里,老老实实地听老太太教育:一家人,就要热热闹闹在一起才像一家人……
“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开明?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你不是说一家子住在一起热热闹闹,比什么都好……”
老太太的反应却永远比她快,已经想到别的方面,“对了,我们小区不是还有空余的房子,如果阿正他们买下,不就等于住在一起……”
“这个办法……”好字还没说出口,猛然想起这几十年,老太太总显得比她聪明比她能干,家里大事小事样样插手。这次可是她的儿子结婚,她一定要自己说了算。她扭头看丈夫,“还是没有住在一起好……樊德银,你说说……”
没有回音,樊德银一搁筷子,气鼓鼓地站起来。殷淑秀忙喊:“哎,你还没吃完饭呢!”
还是没有回音,樊德银阴沉着脸,气哼哼走了。樊秀在后面吐舌头,“糟了,爸爸的禁言症又发作了!这一次不知道是几天……”
按迷信的说法,这个时侯樊德银的耳朵一定发烫,因为樊正也正在说:“我爸爸喜欢生闷气,发作起来可以几天不说话!”
“几天不说话?”凌燕愕然,“几天?”
“最长的一次五天。那次和我妈吵架,好像是为了买什么牌子的淋浴器吵架……”樊正做出板脸、不说话、严肃认真的表情来,“就这个样子,在家里进进出出,就是不说一句话。”
“五天,嘴巴不会闭臭?”凌燕开始擦冷汗。说准婆婆触目惊心,原来准公公更加极品!
“极品!绝对极品!”香帅听了凌燕的转述,擦擦冷汗,“汗,你这位公公也不好相处,一定要小心!喂,那条裙子怎么样?不过有点小……”
凌燕最近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直接叫售货员,“拿那个给我试一下!”
“瘦了这么多,运动过度吧?我说,就算尝到甜头,也要注意节制啊……”楚湘揶揄地看着她窈窕的小腰。
“关节制什么事?”凌燕恼羞成怒,“那么大的压力,换了谁能不瘦?”
“喂,”楚湘笑了,在试衣间悄悄地问,“你爸妈不是不同意么,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哪里是突然改变主意?凌燕苦笑,得到老爸老妈的祝福,就像经过了十万里长征,那样多的艰苦,她总算熬过来了!那天早上过后,老妈便气得病了,足足在家里躺了一个月。
老爸也狠狠瘦了一圈。很长一段时间,他见了凌燕就绕着走,在一个屋子里也视而不见,恍若空气。那种冷冷的目光,自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领会过!就像一把凌厉的刀子,一下一下剜在身上……
这种目光不是来自别人,是来自一向最疼爱她的父母,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