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博方
当我在电脑上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新年已经快要过去。天气由零下十几度的低温渐渐转暖,很奇怪的是整个冬天北方都没有迎来一场雪。可能都在去年被消耗殆尽了吧。
去年,上海下雪了。对我这个山西人来说很平常很普通的事在那里简直是天方夜谭。物理课上偷偷翻看关于新概念比赛的报道,说很多文章的开头都是“在一场久违的大雪中……”不慎笑出声音。那时想:给我一个去上海的理由,和你们混在一起,让我来描绘十六年来的一场场大雪。
一年前,新概念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捧着《萌芽》上的纪行爱不释手,一次次仰视这场文字盛宴。写了很多,梦了很久。我不会忘记09年的第二个清晨,对门班的女生告诉我,你赶快去准备复赛吧。印象中我抬头看了看天,看到阳光暖暖的并不刺眼,然后扬起嘴角笑了。
半个月后,2009年1月17日。海南航空,HU7375次航班,起飞。带着我和我的梦。
虹桥机场。
爸妈还是不放心。虽然在我的强硬态度下不得不同意我一个人去上海,但必须有人接机的条件是坚决不让步。好吧,接机的是上海电台的姐姐,播音员。
刚出机场,就看到身着黄色羽绒服的姐姐。话说美女分三种,第一种是有倾国倾城的面容,第二种是有无与伦比的气质,第三种是有亲切可人的气息。姐姐是那种看到就让人觉得舒服的女子,谈吐表情,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
旅店。提前和泰安定的房间因为先来后到的缘故被抢占了,我们只好绕到别的地方去。说实话其他旅店再好空调再暖和我也不期待,只希望能和一起来参赛的他们住在一起。泰安只是个招待所,条件差得可以,四人间冷如冰窖,标间单人间才勉强可以住人。空调启动得两分钟,没耐心会以为空调坏了。不过这都不重要,对于吃住我向来没有要求。看过太多纪行,其中记录了太多在泰安的美好时光,所以来之前泰安就成为我心中神奇的沃土,我相信在这里能上演属于我的剧目。
擦擦嘴角疑似口水的液体,对姐姐和姐夫说,我要回泰安。
老板打来电话,说有房间,是单间。好吧,甭管单双,是房间就行。
姐姐和姐夫带我吃了晚饭,圆苑。吃完饭去小超市买了饼干泡面,一起视察了我的房间。姐夫里里外外一会儿窗子一会儿门,这个要关好那个要插住。最神奇的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徐家汇地图!我几欲晕倒。姐夫拿笔圈出几个要去的地点,还画了路线图。姐姐问我说他很啰嗦吧。哪有,这么好的姐夫上哪儿找。
姐姐姐夫离开旅店。我一个人闲着无聊,下楼看风景。这么说有点不恰当,破旧的小楼又是大晚上,没风景可看。我是怀着无比纯洁的心去看人的。走到二楼碰上某位异常猥琐的“同龄人”,还被他骗到房间听他宣传他的书多有品味多有实力。我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来他和我同年出生,笑起来非一般难看,说话的样子相当奴才。后来证明他果真不是选手。他们的房间是四人间,味道怪异,我瞅机会想逃。有实力也得有魅力吧,我说。推门走了。
继续往下走,一层。
故事就此开始。Action。
如果去过旅顺集中营,就很好想到泰安内部结构了。穿过几平米的“大厅”,正对面是餐厅,左面是楼梯,向右边看是一排房间。尽头是106,我只能看到关着门的106。这时从看不到门牌的房间走出一黑衣男。牛仔裤,面容不至于苍老但也不年轻,起码没我年轻。他推起眼镜看我,我也看他。身后的房间传出一阵喧闹声,我迎着他的目光顺势往里走,快到门口时冲出来一个造型奇特的女孩儿。齐齐的刘海,圆圆的脸,蓬蓬的裙子,大大的靴子。最令我诧异的不是这些,是她的眼镜。黑色的圆镜框,直径足有五毫米。如果再瘦一点头发乱一点就是哈利?波特,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绝对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