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却迅速的陷入黑暗。
“祁歌,祁歌......”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四周一色的黑,只门口隐约的注入了一丝月光。
轻动几近麻木的身子,却惊醒了身边的小乙。
他瞪大双眼看了我半天,待确定了我是真的醒来,竟扑到我怀里痛哭。
他的身子潮湿冰冷,只脸上透着不寻常的红晕。这个傻孩子,为了帮我退热,竟将自己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冻透了,再回来抱我。
忍不住落了泪。“小乙,咱们不能这样等死,不能。”我抱紧他,轻声呢喃。
“哥哥,这荒郊野外的,人烟稀少,没有人肯来帮咱们的——”看着他悲伤的模样,我忽然意识到,我病着的这些日子,他定是受了无数的委屈。
便觉得心疼,只能费力的将他搂近怀里。
“小乙,你放心,无论如何,殷莫漓不会放弃,绝不会。”无声的躺在杂草之中,听夜鸟啾啼,看冷夜寂静,却无比坚定的这样对自己说。
这样的熬到第七天。夜深人静的时候,竟听见了轻微的杂草倒伏的声音。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竟一下子兴奋起来。
将小乙掩在杂草底下,我努力抬起身子靠墙坐好。疼痛、晕眩、激动,让我额上迅速的冒出一层冷汗。
嗓子坏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便只得在身下的杂草中费力的摸索,竟也找到几小节木棍。
那人便踏进来了。
黑色的颀长的影子,在门口一顿,便抬步迈进破庙之中。眼看他快要踏上小乙藏的捕兽夹子,我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木棍向他丢去。
“谁?!”
随着一声冷喝,眼前银光一闪,碎木屑迎面飞来,我闷哼一声,竭力将小乙护在身下。忍了痛喘息了半天,才闷闷的出声“你左脚前有个捕兽夹子,当心。”
虽然我的声音嘶哑微弱,但他还是听到了。他瞥了我一眼,用手中的长剑将捕兽夹子自杂草中挑开,“这点小东西,还伤不了我。”
他收了剑,点了火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慢慢向我走来。
他那一袭黑衣几乎要隐没在黑暗里,火光中露出的一张脸却整齐之至。
我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这张脸,这个表情,让我心生笃定,他会救我。
努力的稳住心神,我抬头向着他微笑。
他将庙里的杂草、木棍拢了拢,用火折子点了,便席地而坐。“小家伙,你笑什么?”
“呵呵,终于见到人了,自然就笑了。”我扯着乌鸦嗓子说。
“呵,你声音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听呢。”他蹭蹭鼻子,露出慵懒的笑容,顺手将他腰间的水囊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喝两口。只是喝一口水,仍令我觉得痛苦。狼狈的拭去唇角的水滴,我弓着身子狠狠的喘息,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又笑了,“若在见不到你,我便要死了,哪还在乎声音好听难听呢。”
“你怎知我会救你?我倒是没那闲情逸致的!”
“我并不知道啊,只是有人总是有希望的。”
他似乎看出我的痛苦,慢慢移到我身边,居高临下的皱着眉看我“小家伙,你怎么了?”
“我,快死了。”我笑一笑,“你看,全身是伤,还病着,别说药了,饭都没得吃呢。”
他看了我半天,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怎样,没骗你吧?”我盯着他笑。
“你竟笑得出来。”如愿的捕捉到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异,“伤哪儿了?”
“头上,背上,肋骨,右腿,身上擦伤於痕无数,高烧,胸口痛,头晕,呕吐。没别的了。”我看着他,慢慢倚回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