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鱼?”安以若被耳际低沉的男声拉回神智,她张望着寻找米鱼的身影,“米鱼?”
“别动!”男人左手臂微一用力,将她带入怀中,顺势起身移到车身内侧,右手稳握手枪,只听“砰”地一声,眼见前面有个人影倒了下去。
“啊!”安以若被过近的巨大声响惊出冷汗,下意识转身,脸埋进男人的胸膛。
男人薄唇紧抿,揽臂将她拉向身后,高大的身体挡在她前面,双手握枪,厉声喝道:“把枪放下。”
“放下只有死路一条,牧大队长以为我会这么傻?”女人微眯双眸,左手反扣住米鱼的手腕,右手的枪抵在她颈侧,她冷声喝道:“不想让她死,就全部把枪放下。”
黑色的皮裤,紧身的同色上衣,女人的身高与米鱼所差无几,目光扫过围在四周的特警,她要求:“车钥匙拿来。”
男人眉心聚拢,双腿与肩膀平行,身体呈跨立姿势,双手纹丝不动地握住枪,与属下交换眼神,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
安以若站在被称之为牧大队长的男人身后,目光一瞬不离地盯着神情微恼的米鱼,手颤抖地伸进口袋里摸着那串钥匙。
男人的大脑快速运转,抿唇与米鱼对望一眼,回头看着安以若,眸中闪过坚定。
安以若从没遇上过这么惊险的时刻,紧张得喉咙都开始发紧,眼珠转了转,似是领会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向米鱼而去。
“别动!”黑衣女人眼中闪过迟疑,将米鱼挡在身前,对安以若喝道:“把车钥匙扔过来。”
安以若觉得浑身都有些软,她极力控制不让双腿打颤,站在距女人两米左右的地方,回头时,见男人微抬下巴,示意她照女人说的做。
“以若,给我。”米鱼终于说话,微一侧头,对身后的女人说道:“你不会打算自己开吧?”
女人略一思索,右手微动,枪口更近地逼向她颈侧,威胁道:“老实点,别耍花样。”说着,缓缓松开米鱼被扣在背后的手。
安以若与米鱼有五秒钟的眼神交流,然后,她轻轻抛出钥匙,米鱼心领神会,作势欲接,却在瞬间急速俯低了身体。
刹那间,黑衣女人的身体霎时暴露在前方男人的枪下,待她反应过来,已来不及躲闪,下意识勾起右手食指,两颗子弹瞬间射向对方。
“砰”地一声,安以若与米鱼同时趴倒在地,下一秒钟,黑衣女人的身子跟着直直倒了下去,胸口有汩汩的鲜血涌出。
安以若看见那抹鲜血,干呕了两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以若?”米鱼反应过来,爬起来抱住她,“安以若?”
“叫救护车。”男人收起配枪,吩咐属下打电话,大步向当场被击毙的黑衣女人而去。
四周骤然间忙乱起来,现场很快被层层封锁,救护车来时,米鱼紧张地握着安以若的手不肯松开,眼晴都红了。
坐在急诊室外,米鱼颤抖着打完电话,睁大了眼晴,神情呆滞。一切发生得太快,现在她才开始后怕。以当时的情况看来她们的做法确实太冒险了,和安以若的默契是相交多年培养出来的,可是如果当时警察的枪法出现丝毫的偏差,她就会死在那女人的枪下。
将脸埋进手心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这赌注下得似乎大了,万一警察没能在她俯身的瞬间开枪射中那个女人,后果不堪设想。
心思恍惚间,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米鱼应声抬头,语气哽咽着说:“这里。”
“以若怎么样?”席硕良几大步踱到她身侧,气息不稳,目光焦虑。
“她有点晕血,昏倒了。”
“有没有伤到哪里?”
“好像胳膊擦伤了。”看见熟人,米鱼的肩膀垮下来,她无力地说:“别的地方有没有伤到我不知道。”
确定安以若没有生命危险,席硕良略松了口气,“你怎么样?”
米鱼靠着墙壁,闭着眼晴挥了挥手表示没事。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俩怎么会去了城外?”
“一言难尽。”米鱼的嗓子哑了,忽然,她咒骂:“真他妈倒霉!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该呆在家里足不出户,简直莫名其妙。”到底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想知道。
席硕良见她脸色惨白,明显惊魂未定,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选择了沉默。
安以若只是擦伤了手臂和膝盖,或许是因为受了惊吓,又加之抵抗力不够强,有点低烧,暂时昏睡不醒。席硕良摸了摸她的额头,蹙着浓眉为她盖好被子,守在病床前。
凌晨时分,米鱼被走廓里突来的说话声吵醒,她揉了揉眼晴正想开骂,席硕良已起身走了出去。
“她醒了吗?”身上穿的特警服还没有换下,牧岩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亮了下证件,问道:“请问你是安小姐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席硕良的声音有点冷,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牧岩,眸底闪过疑惑。
“安小姐和她的朋友牵涉一起贩毒案…”
“以若还没醒,她的朋友也受了惊吓,要查案要录口供也请等到天亮。”席硕良立在病房门前,神色清冷,语气似有似无透出不满,“你们的人一直守在这里,难道还担心她们跑了?”
牧岩抿唇,在席硕良面前傲然而立,如同王者。静默片刻,终于开口,却是对身后的属下说的:“醒了就带走。”随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