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褪色的爱情照片(7)

爱情在前,遗忘在后 作者:罗红玫


庄博涵,处理感情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从不拖泥带水,冷静得可怕,冷静得残酷。于我又能说什么?我只能点头,咬牙切齿地说:“好。”

庄将车开走了,留我一人失魂落魄般在街上游荡,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即将归去何方。街道上到处是泥泞的积水,我落寞的脚步踏在地上,冰凉的雨水濡湿我的两只裤脚,湿气从脚心开始一直往上窜。我感觉很冷,可是,让我更冷的不是天气,不是雨水,而是绝望无助的心情。

偶尔有过往路人经过会送上好奇的一两眼,但他们的好奇心还不至于驱使自己走过来说出需不需要帮助之类的语言,谁没有见过在雨中哭泣的女子?谁没有自己或悲伤或欢乐的故事?谁不曾经历感情的创伤?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体会到个中的酸、甜、苦、辣。

往夕尽管浓情蜜意,今天依然形同陌路。也许作为庄博涵的女人,随时要预见这种结局吧?一天一夜之间,天堂和地狱同时向我打开过大门,我苦笑。

此时此刻,放肆的哭和狂放的笑,都解救不了我内心锥心刺骨的疼痛。

我再次翻看手机,仍然期望可以收到他的只字片语。我太高估我自己,我亦太低估庄博涵,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多情、自私、冷酷。

这样的男人,注定让女人流泪。

再继续暇想下去,恐怕我会崩溃于此地,于是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接通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喂……小溪,什么事啊?”

我只有找她,我的好朋友钟可意,也是我的合租伙伴。听到她的声音,我感到鼻头更加酸楚,那种亲人般的关怀令我无法抑制住悲伤。毕业之后我和可意为了互相有个照应和缓解经济压力,于是一起合租了一个两居室,那房子是钟可意的亲戚留下的,他们全家已经移民新西兰,于是叫可意帮他们代看留在内地的房子,象征性地收取点房租。

可意现在在海云市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昼夜颠倒地上班让她的作息时间与我经常背道而驰,所以常常给她打电话过去都是有气无力的应答声。

刚想张口,排山倒海的悲伤却堵住我的喉咙,我蹲在地上不管不顾嚎啕大哭起来。

钟可意立刻被我鬼哭狼嚎的哭声吓飞瞌睡,慌了神问我:“你怎么了,小溪?出什么事了?”但不待我回答,她可能已经明白八九分,除庄博涵,谁又能令我心神大乱,落魄失神?

“是不是庄博涵有什么……不测?”钟可意犹疑地问。

“不是,不是!”我疯狂摇头,可任我怎么崩溃,她在电话那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那是……”她不解地问。

“他出现了,可是……”我哭得声嘶力竭。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说:“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我抽抽泣泣地说:“算了,你不用过来,我打个出租车回去。”说完挂断电话。

下雨的天气,出租车却又出奇难打。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空车却因抢车速度不够被人捷足先登。十分钟过去了,我依然在雨中不停招手,又不停叹气。

我开始奔跑,前面的路口应该比这里好打车吧。果然,我看到一辆闪着“空车”的出租车,为怕别人再次抢夺,我以百米冲刺,迅雷不及的速度朝前奔去……

眼看着我就要冲过马路了,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辆凯迪拉克不知从什么地方什么方向蹿出来,也许他已经看见我了,只听见狂躁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一声又一声尖利的嘶喊扎入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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