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庄的家,我轻松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大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那个舒适的藤编躺椅是我购置,沙发上也摆放着我买的抱枕,就连上面的十字绣都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我几乎有些举步维艰,这里曾经是我那么熟悉的环境,到处有着我和庄欢爱的痕迹,触景伤情之后,怎么舍得离开?
但四周散落的女式透明袜和卧室里那刺眼的红色蕾丝睡衣时刻提醒我,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更不欢迎我的闯入。
可意见我失神,提醒般的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对不对?”
“对!”我艰难地回答。
“你在两年前,也曾经视若无睹一个女人的伤心。”
谢悠然曾经在我最喜欢去的小吃店找我,曾经在我常去的书店门口等我,还未开口泪便先流,失神的眼神,憔悴的脸庞,嘴里反复吐着庄的名字:“庄博涵是我的……”我很平静,尽管她的失神也引起我的一点同情,可此时庄已经是我的爱人,爱情的自私让我做不到退出。我对她说:“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了,你再流泪也没有用。”
现在才切身体会,当时的语言有多么的残忍,这种典型说教式的语言不能拯救一个女人受伤的心,只能让她陷入到更深的黑暗中。
终于,她绝望地站在了高高的天台上,脚下是如蚁尘般的车流和人群,奔流的泪诉说着她无言的痛苦,在被劝说下来之后,她恶狠狠地吐出几句诅咒之语,然后孤独冷清地离开这座城市,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所以那天,那个同样站在高楼之上的女孩才会如此牵动我的心,慌乱之中我竟忘记身负职责,将重要的相机交给一位陌生的警察。
命运的轮盘转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我想……”我深深地,深深地叹息:“当初我错了一步,所以今日才会陷到如此境地。”
“也许,错不在你们,在庄。”可意安慰我。
“一个人忠于了自己也是另一种正确。”
“你柏拉图看得太多了,”可意笑道,“不要拿哲理去为一个男人的花心作解释。”
“你说什么呢!”我微笑着打了可意一下,“这可是林小溪的原创,柏拉图哪有我这么深刻的理论。”
笑容可以带动心情的放松,我感到抑郁情绪在离我慢慢远去——是时候收拾残局了,我快速将衣服收拾进旅行袋,穿过的拖鞋丢进垃圾桶……
临走之前我还解恨地用剪刀在藤椅上戳了几个洞,我狠命地拿刀割,拿剪刀剪,竹屑四处飞散,破坏这一切的时候我心里有残酷的快感。
走出门口,我笑得直不起身来,我边笑边对可意说:“如果他们做爱的时候从上面重重摔下来,那才精彩。”
可意没有附合我的笑话,她伸出手指抹了抹我的眼角,轻声说:“小溪,重新开始吧。”她的手指上有两滴晶亮亮的东西。
我转过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钟可意说:“小溪,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调侃她:“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学袭人啊!”
可意说:“我和柚子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她,“柚子对你那么好,这世上还哪有那么好的男人?”
“好男人并不代表我不会和他分手。”可意说得很平静。
“你怎么回事,不会是被庄博涵那家伙传染了,有了第三者吧?”
“你说什么呢!”钟可意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感觉他不适合我,我不适合他,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