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什么主意呢?锦曦在心中转过数道弯,见朱棣一身银素,丝绸衣长衫衬得身形修长雅致,剑眉修鼻,嘴若菱角,凤目飘出魅惑的笑意,与之穿着行龙蟒袍相比,另显出种书生气。
她侧过头,见珍贝看朱棣的风采看愣了,知道朱棣不愿当众暴露身份,当下有了主意,低声恳求道:“这位燕公子最爱交朋友,表妹……”
淮河源于河南省桐柏山北麓,流经河南、安徽至江苏扬州入长江。凤阳便位于淮河中段的南岸,洪武二年建中都皇城,洪武七年,割临淮县四个乡设置凤阳县。
魏国公徐达出身濠州,自皇上赐名凤阳后,濠州渐渐不再被提及。锦曦禀明父亲,想去看看老家现在的模样,徐达略一沉思就同意了。
徐辉祖听到消息时正在用早膳,珍贝瞧着他咬着牙、憋着气,额头青筋已暴突起来,吓了一跳,道:“少爷,你……”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转,沉声道:“珍贝,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黏住小姐让她带着你。”
“是!”
“机灵点儿,有事飞鸽传书来报!”
徐辉祖吩咐完珍贝,急步出了房门去找父亲。
魏国公徐达此时心情极好,正陪着夫人在花厅品茗,瞅着徐辉祖进来,心里已明白了几分,笑呵呵地道:“辉祖,一大早怎么这么急?”
“父亲,娘!”徐辉祖心里盘算了会儿,道,“前些日子锦曦身子不好,想回栖霞山住些日子,儿子是想亲自送她上山。”
“锦曦自有她的想法,她想回凤阳老家,为父已经准了。”
“可是父亲,锦曦一女流之辈,如何放心让她独自上路?”
徐达笑了笑,“辉祖,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为父已安排侍卫暗中保护,锦曦在山中十年,不是寻常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况且为父已嘱她男装上路,你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对了,眼下有一差使,你去趟北平,替为父给傅友德将军带封信及药材,他出发前为父不在南京,你代我顺致问候,马上就走,事不宜迟。”
徐辉祖无奈地应下,不经意间看到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心想,这不是有意支开我吗?为什么父亲会这样放心让锦曦独自上路,只嘱两名侍卫暗中保护?
他本是聪明人,心里一盘算就想起了燕王南巡之事。如果锦曦必须要嫁一个皇子的话,徐辉祖还是不肯放弃太子。
然而父亲催得紧,并派了两名亲卫跟着他。徐辉祖没有时间再去东宫,想了想,放出一只信鸽,把心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珍贝身上。
信鸽刚出魏国公府就被捉住再被放飞。一炷香后,李景隆已得到与东宫同样的消息:凤阳。
凤阳?锦曦去了凤阳?李景隆在兰园默想着这则消息。燕王也去了凤阳,魏国公仅派了两名侍卫暗中保护锦曦。这个老狐狸!想起魏国公府拒婚,他心里渐生恨意,漫不经心地道:“银蝶,常听父亲说起凤阳的风土人情,本王想去瞧瞧。”
“燕王今日起程去了凤阳,走的是水路。”银蝶没有回答,流利地报传情报网得知的消息。
李景隆低低笑了笑,“真是巧,也罢,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没准儿,在凤阳的山里还能寻到珍品奇兰。”
锦曦得了父亲的准许,雀跃不已,赶紧收拾行装出了府门。
从南京前往凤阳,可走水路也可行陆路,锦曦不会凫水,决定走陆路。
出了南京城,她就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回头看紧随的两名侍卫,知是父亲安排,她不忍让父亲担心,也就不说破,任侍卫跟在身后。
她打马出了城,正高兴地东张西望,远远瞧见珍贝坐在路边茶亭里伸长了脖子,呆了呆,叹了口气,纵马前去。
“小,少爷!”珍贝机灵地改了口,红着一双眼睛迎上来。
锦曦瞧了眼珍贝也改着了男装,举止间却无半分男儿气,她不觉失笑,“我说珍贝,你换男装干吗?怎么打扮也不像。”